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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辉泪流满面，却不出声，抓住邵翎的手，紧紧握住……

邵庭美的葬礼很简单，也没来多少人。除了黎沐阳、盛帅等人之外，剩下的便只有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

穆辉牵着邵翎跪在灵堂前，想要给予她力量，可自邵翎在医院哭过后，就再也没掉一滴泪。

她静静地跪在灵堂一侧，任由思绪从天南走到地北，滑翔或潜水。穆辉也从不多说，他以“家庭成员”的身份出席葬礼，以今后邵翎唯一的支柱的身份扶上了棺木。

“你知道我妈妈离开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情吗？”初夏时的雨，还透着春天般的温柔，黎沐阳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静静地坐在邵翎身边说道。

邵翎没有回话，她眺望远山，看雨雾将陵园笼罩，听鸟儿在枝头叫嚣。

“我想死，真的。”这句话从黎沐阳嘴里说出来，让邵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身体微侧，继续听他说道，“其实我早就忘记，当初我为什么非要离家出走了，但是我离家出走导致的结果，却能让我记一辈子。”

黎沐阳稍稍停顿，说道：“我是亲眼看见我妈倒在雪地里的，被血水浸染了的雪，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所以，你是幸运的……至少，你曾陪你妈妈走过最后一段。而我在目睹了那场事故之后，再也没有原谅自己。”

黎沐阳眼眶微微湿润，他清了清嗓子，而后又故作轻松地道：“你妈走的时候，起码是爱着你的啊，我估计我妈临走的时候还是对我满腔愤怒呢。”

本是想调节气氛开导开导邵翎的，却不曾想自己先中标了。黎沐阳讪讪地笑了一下，道：“我估计，她应该很后悔把我生出来吧。”

穆辉送完所有宾客再赶回山上时，邵翎正靠在黎沐阳肩头哭，他顿住脚步，思索了许久决定不再上前。

这一刻穆辉心里是苦涩的，可这苦涩从何而来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付出没有回报，而是明明爱的同样多的二人，却同样的小心翼翼。

一切开始时，我执意靠近。一切结束后，你偏执意要离开。预感永远是这世上最准确的感觉，没有之一。

此时已是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邵翎顶着两个核桃般的眼睛，目无聚焦：“穆辉，我们分开吧。”

穆辉哽在喉咙的“为什么”都无法说出，他疲惫地沉默着，指尖的烟雾缓缓地上升，他久久地凝视着邵翎，说：“理由。”

邵翎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所有的情绪都烂在了喉咙里，烂在了心里。

许久，邵翎终于平复了些，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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