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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沉默

“行了，说吧。”椅子上坐着的人像是一个彻底散架的木偶，与其用坐，倒不如说是被束缚带强行绑在了位置上，迟飞廉站在椅子前居高临下，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苏岸被折断的双腿上微微用力，终于发泄完情绪的白望舒被他拦在身后，她刚刚用力捶了那么几下，加上情绪激动，一瞬间居然有些头晕目眩，只能靠在医药柜子上喘气。

“我说了！警官大人！”苏岸的声音已经扭曲变形，即使如此他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努力大喊：“真的是她！我等的真的是她！”

“……”白望舒对苏岸使劲翻了个白眼，连理都懒得理他，不过是一只乱咬人的疯狗而已，遇上这种人真是他白家八辈子倒霉，一家人全都要被他咬上几口。

迟飞廉自然是不可能信的，扬手就准备再折腾一下他那几根碎掉的骨头：“来来来，不老实…”

“头儿…如果你们叫他独眼的话…那大概就是独眼吧…总之是我的上面…”苏岸终于认命的闭上眼睛，好在迟飞廉他们打的时候很小心，给他留了一口完整的牙，迟飞廉越听越不耐烦，“说重点！”

“好好好，我说我说，”苏岸吓得把眼睛又瞪到了最大，“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在等的是谁…”

“继续。”迟飞廉都懒得再威吓他。

“我被关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多久了，上周的时候，我忽然接到指令，要求将这里的东西全都转移，然后等待我的接班人来这里。我等啊等，等啊等，最后终于等来了个拿着枪指着我的先生。“

”噢不不不，警察先生您别误会…“苏岸试探得去瞄了迟飞廉一眼，迟飞廉还什么都没说，苏岸自己却把自己吓个半死，“我当然不是说您了，只是在看见您的一刹那，我就忽然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被那位大人物卖了。”

“可是啊，那位小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您瞧瞧，这不是巧的很吗？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这个时候？她和您难道是同伙吗？当然不是！我对她清楚的很！我们的白大小姐，肮脏、见利忘义、胆小如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在阳光底下做人！所以我等的一定是她！我那上头早就和我说过！他喜欢这小姑娘喜欢得紧！”

“唉——”迟飞廉甚至忍不住想要脱下头盔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可是现在是任务时间，他不得不压抑住这种危险的冲动，如此一来，他手上的动作就不能够压制，随手一巴掌过去，苏岸的嘴里便多了两颗碎掉的大牙，被迟飞廉随手一捏便吐了出来，“我忽然觉得有句话说的真对，狗嘴里还真吐不出什么象牙啊……”

“噗嗤。”唐安这时终于缓缓适应了正常的地球重力，只是他刚刚站稳身子，就看见了迟飞廉审讯的行为，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好歹他们也是一方正派人物，但是他这行径，哪里是警察的做派，罪名还未定就这样公报私仇，简直就是一个地方恶霸。

但是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了，狙击枪在几秒钟举起，在公文桌上悄悄固定瞄准那个男人的嘴，在那里，他缓缓吐出了一个芯片托在舌尖：“我有证据。”

“哦豁，还有两手，”迟飞廉忽然对这人有些刮目相看，一般被最后单独关在这里的，多半是强力的下属或者被发现的叛逃者，前者是因为boss会愿意并相信将整个基地交给他留守，后者就是干脆被上头的人卖了，做个替罪羊，多半没说几句话就被埋在动脉或者大牙里的炸药弄死了。

以苏岸往日的履历来看，迟飞廉果断更加偏向于“替罪羊”这一块，他执行的任务中见到过不少替罪羊，最头疼的也是这种，多半一见到“羊”，他们的任务线索就会暂时断裂，即使好不容易知道一些，也多半因为信息不够或者有误使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他没有着急伸手去接，而是用脚踢了踢地上那两颗碎掉的大牙，完整的大牙里没有植入任何东西的痕迹，苏岸的颈动脉里也有血液高速流通，丝毫没有人工动过手脚的样子，嗯？难道说，这恶心的哥们居然还是个高管？

这么想着，他还是选择了伸手去拿那个立于舌尖的芯片，哪知指尖还没有靠近芯片，那苏岸却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使劲全力竟然将那个芯片像白望舒吐去！

“滴滴滴…”那块比小拇指指甲还要小一半的芯片响亮地叫了几声，不偏不倚地就要落在白望舒脸上，“去死吧！你这个魔鬼！就是你把我害成这样！”苏岸嘶哑的喉咙发出最后的咆哮，因为下一秒，唐安的子弹不偏不倚地射中他仰起的喉咙，那里本应该来是他吐出芯片的嘴，只是在发射的一瞬间，连唐安都忍不住对这样的人心生厌恶。

“妈的…”迟飞廉在芯片弹射出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妙，当即一个箭步就来到白望舒的眼前，用力将她扑倒在地，他抽身举起手枪，才猛然想起子弹其实早就在第三基地时用完，当即更换起小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嘭！”迟飞廉的背部炸开了一团白色的火光，防弹衣当即起效，头盔也立刻作出反应，白望舒回手一摸，没有摸到血，她心下微定，转过头紧紧贴住迟飞廉的头盔，却骤然紧张地发现他往日盛满笑意的桃花眼现在却紧紧地眯了起来。

“迟飞廉？你是迟飞廉对吧？”白望舒忽然有些慌张，“你怎么了？现在可以做什么？”

“拉我一下就好。”迟飞廉在白望舒关切地眼神里终于无奈开口，“我有点疼。”

既然已经被叫出真名，又因为任务又已经基本收尾，三人上了车之后便不再遮遮掩掩，干脆将防护头盔都一把扯下。

迟飞廉被扶起之后就开始收拾起武器的残局，唐安一个人就扛起了骷髅一般的苏岸，三人就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战斗的过程如此漫长，其实只过了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薄冰还相当明显，三人顺利得就返回了车边。

只是，被揭穿身份后，气氛却有种微妙的尴尬。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对你产生怀疑。”还是迟飞廉最先开的口，只是他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咋地，连一旁开车的唐安都忍不住瞟了他几眼，却只看见他额头沁出的冰冷汗珠。

白望舒愣了几秒，才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当即也没来由的不乐意：“不用徇私，迟警官，清者自清。我今天本就是送礼来的，谁能想到会有机会杀死仇家呢？真是多谢了。”

她口中的仇家现在已经被扔进了后备箱没了声音，唐安的枪法着实高明，一发子弹打过去，苏岸却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就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你的仇家是唐安杀的，谢我没用。”迟飞廉笑得想要摆摆手，却在一瞬间痛得眼皮直跳，“只是我美丽的白小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未来发生的危险便不可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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