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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险情

“迟飞廉！！——”

白望舒的眼瞳不自觉缩小，肩膀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又再次绷裂开来，连人带剑都一并转过来，用力把迟飞廉一把推下了楼梯。

太慢了，手术刀微微偏移了地方，却还是割开了他的皮肤，血珠断成线般的在她的眼前表演慢镜头，她被人毫不留情地提着头发拎起来，肩膀的断剑忽然消失了，一瞬间的轻松后，浅色T恤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意识终于渐渐变得模糊，眼皮好重，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眼，她看见他躺倒在最后那格台阶上，和她相隔好多米。

楼梯转角处巨大的落地窗把晨曦慷慨地洒在他的身上，烧的火红。

就好像那个久违的梦，他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她这次终于松手：“走吧，慢慢哥。”

卢格从台阶上拎起白望舒，又用力扔到身后好几米，血色的刀刃被他下意识地甩干净，“虽然我中文不太好，但是我这辈子可听了不少诸如「快走」「快跑」的字句了。”

“Franzi，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你甚至可以荣华富贵无忧无虑一辈子。你为什么不恨他呢？你以为当时被连累的，只有你父亲一个人？”卢格自言自语地走下台阶，颤抖的双手证明他的体力其实也所剩无几，“他是恶啊，是披着正义的皮，造成一切的恶啊。”

“上路吧，Ocar。”刀刃的银光斩碎一片红光。

“砰！”子弹忽然穿过空气，像是响应了什么召唤般，在一瞬间击碎了那片玻璃窗，把那片刀刃打飞，直直坠落下楼梯，发出了清脆的回声。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太窝囊了。”

躺在地上的迟飞廉鱼跃而起，一记扫荡腿把卢格教授踢翻，掏出麻醉手枪就向卢格教授的心脏位置开枪。

麻醉手枪的声音很轻，卢格却丝毫不以为意，手指用力就将小小的子弹头从身体里拨出来，“年轻人，你总不会觉得我会输在这种小玩意儿上吧？”

他话音未落，已经又避过一次迟飞廉的攻击，刚刚的麻醉手枪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把刺刀，直直地像他的胸口落下。

卢格教授只得抬手硬抗那把刀刃，一边抬腿就想把迟飞廉也一并踢下地面，好让自己有起身的机会，刀刃穿过他的左手小臂，簇起一片血花，迟飞廉没想到他会强挨一刀，当即想要抽出刀刃，腰部却已经被卢格双腿缠上，被不由分说地向卢格狰狞的脸上撞去。

这本是没什么的，按照格斗技巧，此时应该将计就计用头用力地撞击犯人头部，使他暂时性地失力就能立刻放弃攻击，卢格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更加用力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的姿势一瞬间看上去像亲密的情侣。

出乎卢格意料的是，迟飞廉竟然直接将刀向身边一抛，双腿双脚顺势将卢格缠住，抱着卢格强行一起在地上打滚，两人很快就来到破碎落地窗的边缘，左手满是血的卢格此时半个身子已经在大楼之外，脑下就是万丈深渊，正在紧张地大喘气，腰后忽然被一个硬物抵住，他略微细想，笑得瘆人：

“没想到，是你的刀救了我。”

“哪有，只是怕你摔不死而已。”

迟飞廉离这疯子的脸贴的极近，甚至都能看清那只空洞的眼睛里腐坏的神经，他左耳中的微型耳机正在传出手指击打地面的声音，那是他们的暗号，催促他的指示。

“什么声音？”因为离的太近，连独眼都听到了，一瞬间的警惕又给他带来了最后的力量，挣扎着想要翻身将迟飞廉拖下去。

送你下地狱的声音，迟飞廉在心中冷哼一声，大声吼道：“开枪！”

“八腕目”唐安的瞄准镜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点，这里离那座楼太远了，如果不是瞄准镜，甚至都不能看见那栋楼，他落脚的时候就测算过，公里。

实在是独眼太精明，挑选地点的在老城区，五公里内竟然都没有一栋两层楼以上的建筑，但是众所周知，从下往上实在是太难击中了。

在一般的战斗中，狙击手的旁边通常都会有观察员，因为狙击手只能通过瞄准镜进行瞄准的关系，观察员会成为狙击手瞄准镜之外的眼睛，使用更加高科技的望远镜来确定敌方的精确位置，然后计算出风向和角度，从而来真正实现“指哪打哪”。

可是唐安和迟飞廉的二人组合里，根本不允许也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加入，一来是唐安自己本身就极具射击天赋，但凡是3km之内的狙击甚至是盲狙，近10年来他都没有怎么失过手，不然迟飞廉也没有命活到今天，二来因为组织特殊的得分制度，他们二人从未考虑过再加一个有可能会拖后腿的人进去，人数越少，存活率就越高。

但是没关系，因为迟飞廉的刀名字叫“目标”。

不不不，你不要笑他起的名字庸俗，他还有更庸俗的，代号729第一次说要和他唐安组队的时候，就大方地打开了自己床底下的储藏柜给唐安看了，那包成木乃伊似的人快乐地指着一把生锈的铁菜刀，笑嘻嘻地和代号331唐安说：“你看，它的名字叫「目标0」。”

“好名字，不过为什么？”他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憋笑。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给刀起名字啊？”迟飞廉倒是没啥笑意，一脸认真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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