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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承诺在结束时
说到“教授”的时候，她的声音更轻，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莫过于那十数个月，是他的一封邀请信让她得以获救，这五年的记忆就像胶片一样倒流回溯，每一次定格都能看见那个笃定优雅的身影。
可是也是那个人，口口声声地说她不过是一个实验品，拿着手术刀在她的眼睛上割了七刀。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卢格，但是她依然不知道卢格到底是个什么人。
在她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穿着鹿皮手套和长风衣的优雅教授，带着咖啡的香气和她在实验室里说早。
像是心电感应一般，安吉拉的耳机忽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传来了迟飞廉的声音：“两位小姐，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卢格教授的生日或者纪念日？什么都行。”
这下可真的难倒安吉拉了，她向来实验室和家两点一线，对于自己的教授除了尊敬和热爱之外便没有什么别的交集了，与他接触的更多也确实是白望舒。
“安吉拉，转接给我。”白望舒的声音轻却不容拒绝，安吉拉将耳机与私人手机相连，很快就转接到了那一头。
“是密码吗？”白望舒很快就意识到了，声音虚弱的让迟飞廉喉头一紧，“有几次尝试机会？”
“1次。”迟飞廉看着闪烁的电量，和不断闪烁的光标，唐安刚刚终于小心翼翼地用外部破译设备成功连接了这个老人机，但诺基亚不愧是丢进北冰洋捞出来还能用的玩意儿，就连密码系统都是最老式最无解的那种，5-12位的密码需要至少2分钟才能破解，但是电量明显已经支撑不了那么久了。
即使通过电波，四个人周围的气氛也都变得同样紧张起来。
沉默，整整五秒的沉默。
“你有答案了，对吗？”迟飞廉忽然意识到，脸颊的两边不自觉显现了梨涡。
“那手机电量最多还有1分钟。”唐安不客气地提醒到。
“知道了。”迟飞廉一把将还坐着地上扒着密码机器的闷油葫芦拎起来，“你还有啥想说的就说了吧？”
“想说的都在那个密码里了。”唐安闷闷地对着耳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周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安吉拉却忽然在另一边红了眼眶。
“白望舒…”轮到迟飞廉了，他才刚出声，对面的人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555#2。”白望舒才不想听什么深情表白，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说道，“迟飞廉，本小姐等你回来。”
“好。”迟飞廉两颊的梨涡更深，手指在唐安的注视下重重地按下了2键。
连确认都没有，世界在一瞬间没了呼吸。
屏幕在一瞬间变亮，那是解锁成功的样子，露出了「NOKIA」样式的暗绿色屏保，对话框没来由的弹出英文「Suess」。
两人还来不及欢呼，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关机的音乐是Nokia最经典的那款，脍炙人口的铃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却像是地狱的催命，两人的反应不约而同都是像后跃去，耳机那里是医生的呼叫声和安吉拉紧急切断连线的询问声。
2小时前，瑞典，斯德哥尔摩。
银发的管家今日没有再像往日那般尽心尽力地服侍自己的主人，而是一反常态地站在郁金香花园的正中间，看着满园的花在阳光下摇曳，他就像一个主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后，满意地吸一口气。
“管家阁下，厨房的厨子问今天老爷的午餐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今天他没有在早餐时间看见老爷。”
好像是因为被打断了赏花，他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只是挥了挥手，什么都没有说，前来问话的年轻伙计识趣的走了。
“好多年了吧，老伙计。”银发的管家忽然看向自己手上的手表，光亮的表盘下意外地只剩下一根指针，现在即使是那一根，也已经不走了，“实在对不起啊，因为我们都老了。”
他说着，把那块表取下来，小心翼翼地转开表壳，食指轻点那唯一的一根指针，稍一发力，指针在一声轻嗡之后便成为了两截，化为了花泥。
“再见了。”他忽然低头，好像是在和脚边的花告别，随后缓缓地走出了铁门。
花香满园，青春不再。
“哈哈哈…”棺材里忽然发出沉闷地笑声，安吉拉还没有从惊慌中回复过来，对讲机那里依然没有传来有爆炸的反应，但是眼前的情势比起爆炸也相当严峻。
她无声地摸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解开安全栓对准棺材。
“让我猜猜…你是谁？Ocar？Octto？Franzi？”里面的人却仿佛丝毫没有自己被捕了的自觉，“还是…”
“Angela.”他笃定地开口，“是你吧。”
她蓝色的眼瞳无声收缩，举枪的手纹丝不动，紧咬嘴唇不开口。
“一定是你，因为我和令尊渊源可以说是非、常、深、厚。”卢格一定是疯了，这种时候居然在笑，“你是来接我的。”
“作为信任的筹码，我把我的好兄弟给了你父亲，”他笃定地说着，“而你，就是你父亲给我的筹码。”
“闭嘴！”安吉拉终于忍不住，低声喝道。
“你不信？那我来猜猜现在发生了什么吧…说完你就会信了。”卢格倒是不怎么慌张，好像还是那个每天早上喝着咖啡的老教授，“我猜，Ocar现在正在我的慈善机构里团团转，他会惊讶地发现我在那里准备了一堆炸弹，还有一颗可以炸掉大半个赫尔辛基的鱼雷。”
“但是没关系，此时此刻，有勇有谋的Ocar一定会发现所有炸弹都绑着一部诺基亚，那是一部老式手机，手机上会要求输入一个密码。”
“就刚才我听到的慌乱来看，恐怕Ocar是联系了他聪明的女朋友Franziska，然后问出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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