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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齐候派人接走孙姨娘的时候,齐筎都还止不住的胆战心惊辗转反侧。她记得萧怀瑾叫齐候给他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那些齐候府后宅里的招数,在平南王府到底是行不通的。此刻齐筎算是体会到绾香曾说过的一句话:就算是平南王府的畜生,也不同外面的野猫野狗。
但齐筎不明白,为何绾香明明可以借助自己与外勾结的事,逼迫萧怀瑾了结了自己,却没有这么做。
她一直在执着关于杳儿的下落,到底是因为些什么?
萧怀瑾以为她只是痛恨背叛,而绾香自己明白,那是她对白修子的歉疚。
到现在绾香还会时常想起那个爱笑又喜欢穿白衣裳跨在马上为她践行的大将军,他藏在白府后院的那两坛好酒还不知在何处。
相约凯旋,自己平安归来,他却魂断它乡。
这世上的事,变幻莫测,谁又说得清楚?
或许杳儿的死,会应国夫人一个交代,给白岳氏一个交代,也能给白氏满门一个交代。
这样绾香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窗外池塘细流垂泻于水面,被秋染黄的柳叶漂浮,划过水面上的粼粼金光。
绾香看得出神,嘴里念叨着:“北风愁,黄垂柳。”
秋荻安静的坐在一旁替绾香抄写经书,打算赶在寒衣节拿去用。
初秋的凉刺进绾香的鼻息,没有忍不住就咳了出来。
秋荻忙放下笔起身去关窗子,却被绾香抬手拦住:“我本就不愿意走动,你再把我这扇窗关了,当真是想闷死我。”
“那我去给王妃拿张毯子。”
“王爷今日去琼华台了吗?”
秋荻抱着薄毯嘴里嘟囔着:“没去。不过王爷和王妃把戏唱的我看着都累,就算是为了给齐夫人看,王爷也不至于一直睡在书房啊。
万一,奴婢说的是万一,王爷假戏真做,受苦的还是王妃你。”
“你小小年纪,嘴巴怎么也跟做饭的老姑子一样碎?叫王爷听去,我可保不了你。”说话间绾香的不掩自己对秋荻的嫌弃:“听说梁错今日回来,怎么不见你往书房去啊?”
“我……”秋荻坐到绾香身边:“其实明日,我想和王妃告个假。”
绾香明知故问:“要去做什么?”
秋荻闷着头不吭声,绾香看着她就像是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刚刚长大的女儿:“那就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天黑之前就要回来,知道吗?”
“是。”
“行了,就别抄了。回去翻翻自己的衣裳。”
“梁将军说,带我去马场学骑马,穿先前王妃赏的骑射服就好了。”
绾香思量了一会,起身到柜子里翻找许久,终于找到先前在鹰嘴峰自己带过的护腕,递到秋荻面前。
秋荻捧起护腕,轻抚上面精细的纹路,握在手里感受到它的重量。她抬眼看着绾香,绾香一扬下巴示意她带上试试。
“给奴婢的?”
“我现在有了身孕,多一步也懒得动,更不能骑马。这副护腕是王爷叫人打的,放着是怪可惜的,你拿去带。”
秋荻握着护腕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王爷送给王妃的,她就这么给了自己。
“王妃,若是被王爷知道了……”
“他整个人都是我的,一个护腕又能怎样呢?你只管好好的去,如若有什么需要我替你做主,尽管张口。”
绾香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瞬间叫秋荻红了脸。
……
第二日一清早。绾香就站在卧房的门口,目送着秋荻欢喜的出去,临走的时候她对秋荻说到:“你什么都不用怕,放大了胆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秋荻点点头转身去了,轻快的样子像是刚放出笼子的小麻雀。
她欣喜,绾香也欣喜。因为那样子像极了曾经跟在萧怀瑾身边的自己。
萧怀瑾负手站在门前望着绾香,绾香也不知是怎么了,莫名的就白了萧怀瑾一眼转身回去。
那只大手停在半空中,原想摆手像从前一样叫她过来,却也只好放下。
若是从前梁错在身边,萧怀瑾还有个人可以撒气,可此刻梁错已经没有空理会萧怀瑾了。
秋阳杲杲,马场里的草地已呈枯荣之势。但天地辽阔,这些枯黄这丝毫不影响人的好心情。梁错牵着马慢慢朝前走,偶尔会抬头看看秋荻有没有害怕。
可每每抬头就看到清秀的笑脸漾着笑她瞧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对梁错说了句:“承蒙梁将军照顾,今日……甚是开心。”
“嗯。”梁错点点头,末了还添上一句:“我也开心。”
秋荻又试探着问了句:“梁将军,你……为何还不成家呢?”
“王妃说过一句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着梁错转眼看了下秋荻:“王妃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王妃说的话,梁将军都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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