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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要找客栈实在艰难,见鄢列不反对,挽兮问了价钱,还算公道便点头同意了。
在前往落脚处的途中,挽兮得知这妇人夫家姓姚,丈夫是个书生,为了上京赴考常年在外头书院念书。因为路上需要许多盘缠,所以姚氏便经常卖些绣活,或者像现在这样把家中空置的屋子租出去。
“到了,就是这儿。”说话间,三人转入了一条清幽的小巷子,来到一扇朱漆的小门前。
听了姚氏的自述,原想着她家中应甚是清贫的挽兮,在走入那扇小门后感到有些意外,这环境,看着可并不像是贫苦人家。
三进的房子,还带了座小楼,旁边的花园挖了一口池塘,草木葱茏,鸟语花香。
“不过是夫家祖上留下的,除了这屋子大些儿,也没什么别的了。”姚氏扶了扶鬓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晚你们二位就歇在这小楼,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夫人。”挽兮有礼貌地道谢,一步跨进了小楼,只是走了几步发现鄢列没有进来,转过头去,看到他正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小楼旁的花园上。
她的目光也随之看向那片花圃,发现那些花儿在栽培时似乎经过了精心设计,不同的颜色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排列在不同的位置上,错落有致。
见鄢列盯着那些花儿瞧,挽兮也多瞧了几眼,觉得这些花好看是好看,但也不值得一直盯着吧?
她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鄢列没理她,而是转过脸来,忽然盯了姚氏一眼。
姚氏心中一紧,面上却仍强自镇定,保持着好客的笑容。
直到鄢列淡淡地移开眼去,迈进了小楼,姚氏才松了一口气,明明是这么俊俏的郎君,这视线却锋锐犹如实质,教人倍感压力。
“这里楼上正好有两间相邻的房间,不多不少,刚刚好。”挽兮站在楼梯边上,对着鄢列说道。
鄢列点了点头,从她身边经过,随手推开了左边房间的门,然后干脆利落地合上。
“啪。”
房门外的挽兮:“……”
一刻钟后,姚氏指挥着仆从送来了热水,沾着鄢列的光,已经餐风露宿许久的挽兮终于过上了一晚正常人的生活。
可口的晚饭、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软软的床褥……
当晚她一躺在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自己儿时的经历,那段时光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快乐的日子。
那时父亲已经离开几年了,可是帝药迟迟没有踪迹,岛上流言纷纷。虽然大家都没有为难她,但顶着长恒之女的身份,无论去到哪儿都会感受到各种隐秘的窥视,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合群了。
后来幸好有长老们的体恤,亲自教导,她也不负众望地展示出风家人的天赋,流言才平息了下去。
她无法帮助在外的父亲,但她能以这种方式证明,他们风家人的实力不容质疑,帝药迟迟未能追回,一定是父亲遇上什么意外了。
只是今晚的梦境着实恼人,那些嗡嗡的议论之声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并有逐渐升级为嘲讽的趋势。当挽兮环视四周,意图找出那些声音的来源时,接触到的只有一张张沉默又轻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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