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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鹿没有去看钟灿。

但这个夜晚无疑是快乐的，房间里有氤氲的火锅香气和笑声。即使窗外已是晚秋的夜，也不会让人觉得萧瑟孤寂。直到左棠问起钟灿是哪里人。“丹城”两个字突兀地闯进韩章鹿的耳朵里。

丹城并不算个大城市，但是相对于长岭山来说，它大得无边无际。那一年，韩章鹿跟着韩牧野和韩蔺瑶就是从丹城的火车站出发去北京，那个地方，仿佛是魔法的起点。

“哦。”韩牧野停顿了片刻，只说，“丹城我去过几次，周边的山地生态很好，有许多珍贵的石材资源。”

左棠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把一盘羊肉卷推到钟灿面前，热情地招呼：“钟灿啊，多吃点儿，这是东来顺的羊肉呢。”

韩章鹿双手托腮，回想着钟灿讲话的样子，他没有一丝一毫丹城的口音。她想，丹城那么大，他一定不知道位于最边上的白云镇吧，更不会知道那个位于长岭山脚下的小村庄。但这一刻，钟灿这个人在她心里又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他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地标。

她用余光望着他，有一种浓重的情绪充盈于心，饱含水汽。

12.

第二天韩章鹿醒得迟了，闹钟响的时候，她有过一瞬间的清醒，但意识更留恋前一秒的梦，于是命令自己别把眼睛睁开，把那个被打扰的梦继续做下去。梦里有连绵的山，有小小的村庄，有父母慈爱的身影，有早已逝去多年的记忆。

她有很久没有梦到过长岭山了。

钟灿出现在那个梦里，并不突兀。他们在小小的白云镇遇见，晨光初起，包子铺门前的大蒸笼热气腾腾。她一转身看见他，她笑着说：“真巧啊。”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上，他轻声地应和：“是啊。”

而这个梦中断了，即使再闭上眼睛，也不能再继续。

所以，她贪恋地躺在被窝里，回味着梦的余温。直到门铃响了，沈林青的大嗓门在门口戏谑地响起来。

“小炉子，你不会还在睡吧，你可是和蒋眉约好了去学校门口吃早点。”

韩章鹿腾地坐起身，赤着脚就跑了出去，一把揪住沈林青的耳朵：“你再喊一声小炉子试试？”

“松手！”沈林青痛得咧着嘴，“凭什么只许你给我起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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