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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章鹿的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去看看长岭山。

她自己也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转头看看韩牧野和左棠，似乎没有人注意她这一刻的分神。

乡愁就像种子，即便努力地将它深埋，它依然会随年月一点点钻出地面。

总有一天，要悄悄地去看看长岭山，安安静静地去，不惊动往事，不打扰身边人。她抿着嘴唇，用力地给手里的饺子捏了几道褶儿。

“小鹿最爱吃猪肉大葱馅儿的，多包点。”

左棠突然开口，慈爱地看了一眼韩章鹿，又像是想起什么，笑道：“偏偏韩蔺瑶那丫头不爱吃大葱，第一次吃到这个馅的饺子，简直要了她的命。”

“口味是可以变的，你看瑶瑶现在吃东西的口味和小鹿出奇地一致。”

“是呢，真是姐妹。”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怠工。”韩蔺瑶放下电话直奔厨房，风风火火地卷起袖子。

“洗手去。”左棠嫌弃地拍了她一下。

“爸、妈，钟灿让我给你们带好，祝你们新年快乐。”韩蔺瑶口气淡淡的，却装作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左棠和韩牧野的表情。

左棠抿嘴笑了笑。

“这仔细一算，小钟有日子没到家里来了。”韩牧野眉头微蹙。

“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小钟跟导师去南方了。”左棠解释。

“哦，对，你看我这记性。小钟沉稳，比起在基层办案，更适合走学术研究的路线。”

“他啊，才不喜欢纸上谈兵呢，他想去基层，警察不办案那有什么意思。”韩蔺瑶语气急了些。

“姐，你对钟灿倒是很了解呀！”韩章鹿故意打趣。

她心里又微微一滞，仿佛那个人的名字都带着别样的意味，从舌尖吐出来会泛起香气一样。

左棠和韩牧野相视一笑，韩蔺瑶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耳朵根儿瞬间红了。韩章鹿也跟着笑起来，一抬头，看见窗玻璃上也蒙着水蒸气，红色的福字窗花在日光灯下尤其温暖夺目。

年少的记忆真是残酷啊，她能清楚记得长岭山的一草一木，却总是记不起父母年轻时清晰的眉眼，每每想起他们，那身影便如同隔了一层又一层的云雾。她盯着窗玻璃，看着他们一家四口映在玻璃上的身影，眼前却清楚地浮现出钟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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