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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野点点头。

钟灿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他被枪打中要害，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始终没有要苏醒的迹象。韩章鹿屡次想来探望，却都是在病房门口就被拦下来。朴春川说因为大雨的关系，钟灿身份特殊，暂时需要受到警方监控。

而今天，病房门口的警力已经被撤去了。

韩章鹿推开门，朴春川的外套搭在床尾，房间里却没见到他，只有钟灿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如同睡着了一样。

韩章鹿坐下来：“钟灿，大雨的判决结果下来了，无期。我姐姐的同学告诉我，如果大雨表现好，也许会有减刑。”

韩章鹿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钟灿的手：“钟灿，我非常内疚，是我害了大雨，害了你，害了姐姐。我小时候，村里人都说我命硬，会对身边的人不好。姐姐说她不信命，只信缘分。我现在却觉得，恰恰是这缘分，害了你们。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宁愿自己孤苦一生，也不愿让你们来承受这一切。钟灿，你快醒过来吧，你还要守护我姐姐，守护大雨。”

有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韩章鹿猛地松开钟灿的手，起身，向外走。

朴春川提着一个热水瓶走到门前，见韩章鹿从病房出来，与她聊了几句。

谁也没看见，钟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角有一滴泪水缓缓流下来。

14.

韩章鹿上楼去姐姐的病房，出了电梯，却见医生护士正向着病房奔去，韩章鹿的心蓦地向下一沉，急忙向前跑。

左棠正声嘶力竭地喊着：“快救救我的瑶瑶！”

监控器上的数据发出了警报。

“姐！”

韩章鹿紧紧地握着韩蔺瑶的手，却被护士挡开。

“家属请冷静，病人需要急救。”

韩牧野将韩章鹿和左棠拉开，三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蔺瑶被再次推进了急救室。这是韩章鹿最后一次看见韩蔺瑶带着血色的脸，红润的，美丽的，如同睡着了一样。

韩蔺瑶再也没有醒过来。

医生在手术台上做了紧急剖宫产，小月亮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

左棠木然地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小婴儿，忽然被婴儿的啼哭惊醒，失神地把怀里的襁褓扔给韩章鹿，韩章鹿急忙去接，险些将孩子摔到。

却见左棠向着电梯尽头走，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不是我的女儿，这不是我的女儿。”

痴痴傻傻，如疯魔了一般。

“妈。”韩章鹿哭着喊了一声。

怀里的婴儿却哭得更大声。韩章鹿无措地看着韩牧野，却见韩牧野瘫坐在地上，两眼失神，最后晕了过去。

朴春川双目通红地从楼下上来，正看见这一团乱象，他有些心疼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以至于他不知如何开口告诉她另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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