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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信奇迹
何遇回到座位上，和云锦书、何见、庄能飞几人说到顾不厌的事情，何见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云锦书却对顾不厌产生了深深的敌意，还想主动去会会顾不厌，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本事，却被庄能飞劝住了。
庄能飞的理由很简单：“不要急，云医生，我有一百个理由相信，现在你不去找顾医生的麻烦，顾医生早晚会找你的麻烦。与其主动出击，不如以逸待劳。”
“说得也是，能飞难得正经八百说对一次。”何见本来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听到庄能飞一番话，又大感兴趣地睁大了眼睛，“哥，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说上面派一个心理医生跟队，是真的为了疏导我们的心理问题，还是为了感染H病毒的病人着想？”
“感染了H病毒的病人，身体上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恐怕最大的心理问题是对死亡的恐惧。”何遇想起顾不厌的态度，不以为然地说道，“顾医生再优秀，再了不起，也很难安慰一个人面对身体上的痛苦和死亡来临时的巨大恐慌，心理学解决不了死亡恐惧。”
“不对不对，你们说得都不对。”云锦书拿出一堆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说，“据研究发现，感染了H病毒的患者，在开始吐血的阶段其实已经是后期了，而此时的患者脑部已经完全被病毒侵占并且液化，也就是说，他的大脑的所有细胞都被病毒吞噬了，从医学上讲，他其实已经死亡了，所有的意识、记忆和作为一个人的感应感知全部消失，可以说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行尸走肉？”何见吓了一跳，“等于是说，作为一个人的人格已经死亡了，那么患者的行动和生命体征，只是脑干的最基础行为？”
“对，或者可以说是下意识的机械动作。”云锦书不满地白了何见一眼，“要去疫区了，你们怎么也不好好看看资料。也难怪顾不厌会担心我们有心理问题，有些人还真是对H病毒的危害性和发病机制、原理等等，都不清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见轻松地笑道，“中医传承了几千年，也在顺应时代的发展，不断地改进和创新。注重实证的西医，更是看重所见即所得的结果。资料我都看过了，在整个国际医学界对H病毒还没有完全研究清楚之前，所有的结论只能仅供参考。”
何遇摆了摆手：“好了，不用争论了，好好休息，他们有他们的结论，等亲眼见到了H病毒的威力，研究了H病毒的致命机制以及特征后，再做出我们自己的结论。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都是没有意义的猜测。”
“怎么会是猜测？”云锦书不满地小声嘀咕，“既然是同行得出的结论，就要尊重并且信任，而不是全盘否定。何医生的态度太不专业了，医生怎么能意气用事？”
何遇自然听清了云锦书的话，却假装没有听见，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从领队何遇的状态来看，医疗队对H病毒的严重性危害性认知严重不足。在这一点上，不如维和队。维和队领队虽然是一个女警官，却比何医生认真多了。”顾不厌在一张纸上不停地写着什么，不时抬头看李不言一眼，“李院长，我建议一下飞机就先召开一次会议，由我来为他们先做做心理疏导工作，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生死挑战。”
“好像不太妥当……”李不言推了推眼镜，笑眯眯的表情看上去无比和善可亲，“都是年轻人，又都是第一次参加援外，H病毒又是世界性难题，他们对危害性认知严重不足，也正常。在我看来，凭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冲到一线，可能会比瞻前顾后唯恐有一丝闪失再去救人，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顾不厌有几分生气地说道：“李院长，您这态度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会害了他们。”
“热血和激情有时候比畏首畏尾更能创造奇迹。”李不言狡黠地一笑，“我一向是一个相信奇迹的人。”
“真想不到，您一个医学界的专家，面对人生中许多医学上解决不了的不治之症，还相信没有科学理论的奇迹。”顾不厌不无嘲讽地说道。
“顾医生真的相信你能治愈一个心理疾病患者？”李不言严肃的表情像是飞机窗外凝重的夜色，“我当了几十年医生，见过的患者不下几万人，得出了一个让所有医生沮丧的结论，想不想听听？”
孔祥云和许多前围在李不言身边，二人连连点头，孔祥云一脸期待：“想听，想听，李院长快说。”
“十个病人之中，三分之一是误诊，三分之一是自愈，只有三分之一才是医生治好。所以，奇迹随时随地都在发生。”李不言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擦了擦镜片，“有时擦亮眼镜可以看清世界，但看清自己很难。人体眼睛结构本身就不完善，看前不看后，看外不看内。人单眼的水平视角最大可达156度，双眼的水平视角最大可达188度。人两眼重合视域为124度，只有这124度视角内的物体才有立体感，所以，360度的世界，人眼才看到一半，同样，人的知识也是一样。顾医生，我们用有限的视度和知识，想要彻底地了解别人，怎么可能？”
顾不厌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许多前拉了拉孔祥云的胳膊：“姜还是老的辣，李院长真厉害，几句话就让顾医生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顾不厌侧身看了孔祥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祥云小姐，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吗？不在于你的长相，也不在于你的职业，而是你的心理有问题。”
孔祥云惊恐地拍了拍胸口：“顾医生，我胆子小，您可千万别吓唬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有心理问题。”
“每个人都有心理问题，或多或少而已，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或是不愿意承认罢了。”顾不厌示意孔祥云坐下，“来，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孔祥云看了许多前一眼，许多前摆了摆手：“你去好了，有事我去忙。反正是包机，人不多，没多少服务。”
孔祥云就坐了下来，顾不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写下你最喜欢的一个字。”
孔祥云不假思索地就写下了一个“云”字。
“云的形状变化多端，飘在天空，虚无缥缈。所以，你找不到合适的男友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顾不厌又看了几眼孔祥云的字迹，“你的字用力不大，圆润有余，力度不足，说明你做事喜欢浅尝辄止，并不愿意多付出多努力。可能是性子淡，也可能是懒散，反正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敢大胆去表白，也不会采取行动去追求，只想被动的等待，结果往往就会错过。”
许多前听得入了神，也凑了过来：“顾医生，您也帮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子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目标一定要清晰。”顾不厌微笑着点头，示意许多前也坐下，“高富帅的男人当然很多人都喜欢，既是高富帅又专一的男人，更是男人中的极品。但极品男人可遇不可求，就算遇上了追求了，也未必追得上。道理很简单，极品男人和极品女人一样，都是稀缺资源。稀缺资源必然会有许多人哄抢，如果你自身不够优秀，不是白富美，或是只白只美不富怎么办？也有办法……”
何遇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睁眼一看，身边的云锦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起身伸了伸懒腰，吓了一跳，周围东倒西歪睡觉的全是男人，女人一个也没有。
出什么事情了？难道飞机在空中遭遇了外星人，所有女性全部被外星人劫持了？何遇忙摇醒睡得香甜还流口水的庄能飞：“别睡了，出事了，人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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