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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哀兵必胜
“哀兵必胜?”
稽粥立王子剜了赫连随一眼道:“当年楚怀王在秦遇害,莫非那仗秦国输了?”
稽粥立真的怒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恒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能手刃自己的战士。
刘恒笑笑,回味着稽粥立的话,再次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世子……”
小兵赫连随张口却无言。
稽粥立面无表情,与刘恒对视着,两人谁也没有眨眼,似乎,视线交锋处已短兵相接。
对视。
再对视。
四只眼睛,没有一只眼睛露出过半丝怯懦。
身在敌营,腿不能行,他竟然可以这样冷静?
秋风如潮,壮士如山。
稽粥立终于不再以眼神对峙,眺眼远望,夜里分辨不清阴山的状貌,只是,阴山如旧,用钢铁之躯为匈奴人的屏障,屡屡将汉人踩在脚下,成为他们西进以完成统一草原霸业的丰厚物质支持。
稽粥立王子开口道:“来人,送他回营帐。”
“啊?”
叱干罗提大惊:“世子,莫非你……”
稽粥立剜叱干罗提一眼:“不虐战俘,这,是我们匈奴人的风度!”
叱干罗提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跟随了多年的主子,这个冷酷凌厉的小孩子以前不爱好这个啊?
“你看什么?传我的令,不准任何人动他一根寒毛,违令者斩!”世子稽粥立有所指地瞪了叱干罗提一眼,斩钉截铁地道。
刘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真险呢!刚才所有的判断,如有一样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刘恒对匈奴王子的分析如是:其一,匈奴王子肯给自己和他相同规格的营帐,证明将他扔进牛棚完全是试探;其二,王子对中原文化崇尚不已,最怕别人说他是野蛮的胡人,因此,会极力维持整个部族的风度,哪怕死要面子活受罪;其三,王子欣赏英雄,鄙视羸弱的汉人贵族,因此,他只会赏识流血不流泪的硬汉。
一切的一切,全是靠判断。
总结以上,刘恒得以暂时保全自己,只是,那个叱干罗提的眼神让他好不战栗。
像件器物一样,又被回抬营帐里,腿上也被涂止疼的药膏,刘恒的心却没放松下来。叱干罗提眼神中的异样,匈奴兵的眼神里的愤恨……
突然,胃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刘恒于是想起,今日尚未进第二餐。
坚持着不去捂胃部,眼前却有些发黑。苦战于沙场,晚上又进行了一场心理战,他真的是饿了。
“嘣!”
一个饭钵被砸在离床有六七步远的桌台上:“吃晚饭了!”
负责照顾刘恒起居的匈奴兵义德日狠狠地道。
刘恒目测着饭钵与自己的距离,漠然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嗟来之食么?
“不吃?不吃我倒了喂牛去!”
义德日说着便抄起饭钵,当即随手将饭食倒入一个脏木桶里。
“他腿不好,过不来,你倒掉想饿死他么?”
刘恒听到这样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抬眼一看,见刚才替自己求情的少年赫连随看一眼木桶,指责道。
“他们连杀我们草原三大英雄,是我们的仇人!”义德日一听,急得当场揪住赫连随的领子便摇。
“可他是人质!我们指望扣了他获得更大的胜利!”赫连随转头望一眼刘恒,大声道。
“哼!”
义德日一听,送了手,放开赫连随,冲出营帐,却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当场被弹倒在地。
“你瞎眼了!”义德日没好气地拍拍屁股骂道。
“嘘——”
还没反应过来,义德日便被一双铁钳子般的大手捂了嘴。一看来人,义德日吓得当场跪倒在地……
再说赫连随,见义德日冲出帐外,走近刘恒,想说什么,却又启齿难言,抛下一句:“你等着,我给你找吃的。”便再也没有回来。
帐中只剩刘恒一人,那刘恒饿得眼前发黑,加多日的劳顿奔波,也昏昏沉沉,不知不觉,进了黑甜乡。
再说那稽粥立王子,白日里见识了汉人的高超武功,心中自是十分警惕,翻来覆去,辗转难睡。三个哥哥,就那么去了。该死的汉人。尤其是那个蓝袍会发暗器的,稽粥立自知自小跟奇师异人习武,却不得不暗下佩服。还有那个疯子一样的将领,简直是不要命了,跟这帮人纠缠下去,又岂能不伤元气?
稽粥立耳朵轻轻一动。
“着火了!着火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发出喊声的人也越来越多。
稽粥立忍不住一把掀开帐帘冲出去,刚要飞奔至现场,却在刘恒的帐外停住了:“来人,好好看着战俘!”
吩咐完了,稽粥立一提气,飞身赶至着火处,只见十几个士兵的帐篷像节日里的火把一样在风中飞舞。
“怎么回事?”
稽粥立揪过一个士兵问道。
“报世子殿下,刚刚才几乎是同一时间,十几个帐篷忽然就着火了!”手持木水桶的士兵望着烧得只剩架子的帐篷,跺着脚说。
两人说着,忽听嗖嗖嗖几声迅猛的飞箭声传来,稽粥立循声望去,见上空火光流舞,数十支小箭齐刷刷地飞来,速度之疾,力道之猛,功力的身后让他意外。
莫非,是白天的蓝袍汉将!
一眨眼功夫,火光消失,人影已无踪。
果然是调虎离山。
稽粥立冷哼一声,飞身望刘恒的营帐赶去,半道上却杀出十几个人来。
蓝黑色的夜空下,稽粥立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迸射着寒光,噌地抽出腰间的铁鞭,挥鞭出战。
那个该死的皇子!
稽粥立想起刘恒,忍不住大骂。明明知道是调虎离山之计,又不得不走出迎战——谁知道来多少敌军?
这边,稽粥立的大营被烧得过节一样,刘恒听到救火声,却眉头紧皱——白日里汉军已苦战一番,人疲马倦,哪还是偷袭之计!
一边思虑着,刘恒捂着胃,眼前有些发黑,忽听一声:“殿下!”却见一蒙面的夜行衣男子,潜入营帐,嗖嗖两支小箭解决掉看守士兵,麻利地在床边单腿跪地:“殿下,属下来迟了,属下这就带您离开!”
一双蕴藉着智慧的眼睛。
刘恒一看,自然知是岑寿救主而至。
“岑将军!”
刘恒撑着身子坐起,下身的痛感让他忽地冒了一阵冷汗。刚要说什么,却见岑寿已转身俯下腰:“上来吧!”
刘恒摘下脖间的朱红香囊,低头望一眼身上已是破碎不堪的白袍,说:“岑将军不必管我,这个请务必交与萧大将军,赶紧和天华带兵去云中与主战场汇合吧!”
“不!”
刘恒撑着身子坐起来,下身的痛感让他忽地冒了一阵冷汗。刚要说什么,却见岑寿已转身俯下腰:“天华受伤了,我没让他来,殿下赶紧上来!”
刘恒将香囊扣于岑寿手中,微微一笑:“听本王的!稽粥立的警惕性很强,突袭的事情已暴露,不能再于五原和他们浪费时间损耗兵力了,以你的智慧谋略,萧洋有你在岂不如虎添翼?再者,灌婴那帮老将经验丰富不假,没有这里突袭分散胡贼的注意力,我们必须争取更多的中坚力量在主战场!”
“可是,殿下!”岑寿瞅一眼刘恒锁骨上的红印子和破碎的白袍,心下明白了七分,刚要说什么,只听刘恒坚决地道:“本王腿断了,怕是逃不掉,即便凭你这身盖世的好功夫救得走,有个磕碰怕日后也得成瘸子,你忍心日后看本王以后走路都一瘸一拐么?再说了,这次北征为了是什么?你不是满腹抱负吗?快去,他们不能把人质怎么样!香囊里的东西必能助你们破敌,你们赶紧打了胜仗来救本王!”
刘恒满眼的坚定让岑寿无法拒绝,岑寿跪拜,接过香囊,刚一起身,却见帐帘忽忽生风,一根铁鞭飞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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