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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的神情又重新变得明亮:“哈哈,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
时江的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看到她笑,他总是忍不住心情好起来。
按照约定,时江陪着路遥去了以前住过的老房子、玩过的游戏厅、爱去的咖啡店;一起走过落英缤纷的林荫小路,一起在游乐园疯玩,一起吃着同一块蛋糕,一起在书店的角落看书,一起去照相馆洗照片。
从照相馆出来,时江有些不解,再普通不过的风景和事物,路遥都认真地拍照保存,好像一个要离开很久的人。
“为什么要拍这么多照片?”
她随口玩笑道:“可能是因为我对这个城市爱得深沉。”
但事实是,她不知道这一次离开之后,何时才能回来,而她能带走的,只有这些回忆。
两人漫无目的边走边聊,到了海边时,已近日暮。
黄灿灿的夕阳给海面铺上一层金色,波光粼粼,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路遥脱掉凉鞋,用触觉感受这一片细软的沙滩:“落日真好看,帮我拍一张吧。”
时江拿起相机,“咔嚓”一声,将夕阳与她同框,逆光下,她的背影显得有些伤感。
“我们……要不要合照一张?”
时江一愣,拒绝了她。
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离别的仪式,包括合照的要求,他并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
路遥点点头:“也是,你本来就讨厌我来着。”
“不是……”时江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该从多年前她阻挠他追求顾笙笙说起,还是该从他放弃顾笙笙,而路遥一直陪伴安慰他说起,抑或是,从这次重逢开始说起?
路遥笑笑:“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时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被她牵动情绪。
路遥没有看出时江的异常,她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向时江道了歉:“对不起,我有事情瞒着你。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你送给笙笙的便当都是我吃的;你送她的画册,她没有看到,被我收起来了;你寄给她的演唱会门票,她以为是你送给我的;还有很多……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一直妨碍你的计划。你肯定也觉得我虚伪,最后你放弃了,难过了,我再去安慰你。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一开始就知道,笙笙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一直阻止你,你会相信吗?”
其实时江不知道,好多年前的时空旅行,路遥和顾笙笙走散的那一晚,顾笙笙遇到双目失明的少年盛承淮,而路遥,遇到了年少的时江。
误会她身上没钱的时江,请她吃了一个冰激凌,那是她第一次尝到冰激凌的味道。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时江会遇到顾笙笙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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