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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老实道：“我以为会开除我呢。”

郑科长白她一眼：“你离开除就差一步，还不是我担着你。”

舒颜谄媚地笑了笑：“我要是被开除了，作为老师的您脸上也没光是不？”

“哼，你还知道顾忌我的脸面啊？得了吧，这半年的薪水我会想法子给你通过别的方式补上来，你别操心，好好准备考试。”郑科长嫌弃道，话锋一转，“你师母念叨着你，你有空去看看她，陪她吃吃饭。”

“好。”

舒颜心头一暖，她知道这是老师心疼她，怕她被扣工资没钱吃饭呢。

从科长办公室里走出来后，路过急诊室，舒颜眼尖地看见在门口徘徊的鬼祟身影。她走过去，猛地拍在他肩上：“恭玉！”

恭玉整个蹦起来，回头骂道：“妈呀，吓死老子你给我做人工呼吸？”

舒颜好奇地往急诊室里瞄：“咦，那不是小白记者吗？她受伤了？喂，小白……”

话未说完，恭玉就捂着她的嘴将她拖到安全通道里，方才松手：“你干吗？要喊得尽人皆知？”

舒颜鄙夷地睨他：“我就瞧不起你这种，关心个人还要偷偷摸摸的作风。”

“关心个屁，老子是路过。”看着舒颜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恭玉尴尬地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我听老裴说，小川回国了。”

舒颜摸摸鼻子：“我知道，前几天还在江先生那和他一起吃了饭。”

恭玉瞪大了眼：“你们竟然背着我暗度陈仓了？”

“去你的，”舒颜给了他一胳膊肘，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下讨论下去，“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装路人去吧，拜。”

说着，她就往楼下走，一节楼梯刚走到一半，就听见恭玉叫她：“舒颜。”

她回头：“又怎么啦？”

恭玉攒着眉心道：“当年你去日本，真的没有找到小川？”

舒颜顿了两秒，仰头对他颔首：“嗯，我不懂日语，没有找到他。”

“哦……”

“时间来不及了，我真的要走了！”

不待恭玉回答，舒颜转身，加快步伐一步步顺着阶梯跑下楼，跑进细雨绵绵的街道。正是倒春寒的时节，凉意透骨。舒颜没有撑伞，走在街上，身边路人个个行色匆匆，细碎的雨粒使她眼前一片模糊，恍恍惚惚，像是透过雨雾与记忆里的某个空间交叠。

那是2003年的冬天，东京街头雨夹着雪。

郊区一幢占地广阔的别墅在雨雪间，如同海市蜃楼般，距离别墅百米外的围墙下，舒颜冻得发白的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她望着远方画一样的富士山脉，终于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

她悲哀地想，宁泽川，原来我离你已经那样远。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她终于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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