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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时候，恭培林给舒颜打电话，轻描淡写地说顾陶之一早就把先生和夫人接去羲和过节了，问舒颜要不要一起来。

舒颜正坐在行李箱前等泡面泡好，她愣了一下说：“不用了。”

犹豫了下，恭培林还是问出了他打电话来的重点：“你和小川还好吗？”

舒颜避重就轻：“我和他一直不都那样吗。恭叔，我明天就走了，去国外读书。”

“怎么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啊，我都准备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攒到了钱，还不立刻去啊，谁知道学费会不会涨啊。”

舒颜口气轻松，可恭培林还是在其间听到了一丝逞强的味道，叹了口气道：“你啊你，太过自立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随你吧，年轻人愿意学习是好事，你放心去吧，家里头有我看着，等过几天我再和你妈说这事，省得她难过，大过年的，要讨个好彩头，哭的话一整年都不顺利的。”

舒颜“嗯”了声，赶紧挂了电话，谨记恭培林的话，仰了半天脖子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隔天一早舒颜把行李寄存在别墅区外头的超市后，开始了一天的私护工作。

如往常一样，有顾陶之在，其实并没有她能帮到的地方，现在，顾陶之连几种药物的调配都学得很好。

他身边已有了别人照顾，这样很好。

离别越近，时间过得越快，好像只眨了一下眼，就迎来了暮色。

舒颜想了想，还是特地去和宁泽川道了声别，他正和顾陶之在书房里说着什么。

舒颜轻轻叩了下书房的门，宁泽川淡淡扫了她一眼。

舒颜说：“泽川，我走了。”

意料中，他没什么反应地垂下了头，和顾陶之继续方才的话题。

舒颜愣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他的世界从来都不需要她，她是乐章里一个无意间走的调，水墨画里不小心多了的一笔，风景照里多余的背影。

直到关大门的声音传来，宁泽川突然间沉默，他慢慢直起背，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心里忽然没有来由地一阵发慌，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顾陶之问：“怎么了？”

他极为不耐地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出去！”

舒颜订的是夜航的班机，空乘提醒她关机时，她抽掉了SIM卡，折成两半，随手丢进了垃圾袋里。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中，舒颜忽然想到，她离开没有刻意瞒着他，他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默契。

此后，山长水阔，君自珍重。

第十二章

直到冬天过去

我爱你，是因为感动，

在你背着我走在满是

石子的山路上时，

在你跋山涉水

送给我竹蟋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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