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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少年满脸自责痛苦的模样，身体里某个位置忽然清晰地疼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她没事，她一点儿都不痛。

可事实却是，她一张嘴，便呕出一口血来。

少年的瞳孔怵然放大，灵魂像被这一口血拉回体内，他目之所及的一切，统统变成了炙人的红色，他突然大叫起来。

“白爷爷！白叔叔！开门！开门啊！”

白洛歆愣了，她从未敢想，永远张扬阳光的他会发出这样绝望的声音。

恭玉声嘶力竭的声音不仅吓到了白洛歆，也划破了大院平静的夜，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最先跑出来的白父看见趴在地上一脸血的女儿，转身给了恭玉一巴掌，抱起白洛歆就跑。

“快！快叫救护车！”

“怎么了怎么……啊！洛歆！”

白母的尖叫声中，越来越多的住户亮起了灯，纷纷跑出来看情况，触目惊心的一幕，让大伙儿一时间议论纷纷。

裴老听到动静也跑出来了，惊醒时没有看见恭玉他已是预感大事不妙，而当他看见白父怀中满脸血的白洛歆，又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恭玉，顿时明白了什么，几步跑了过去，狠狠一脚踹倒了跟在后面的恭玉，浑身颤抖着指他，怒不可遏：“你这个孽障！孽障！”

恭玉被踹倒在地，受伤的胳膊重重与地面撞击，大脑一阵嗡鸣，他趴在地上，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痛的直抽搐，即使努力咬碎了牙，口腔里一片血味，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他只能再一次的，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在那个比白昼还要喧嚣的黑夜里，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白洛歆，怎么也不会想到，当他再一次见到白洛歆，竟隔了七年的时光。

6.

这个秋日的夜，似乎比往年的任何时候都要萧索，随着白家一家人的离开，大院里围观的众人渐渐各自回了家，夜似乎又归于平静，只有跪在白家大宅前的少年低垂着头，没有半分动静，就像一座石刻的雕像。

裴老背着手来来回回走在门口，不时眺望几步之外的大路，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大路上缓缓开进来一辆车。

裴老赶紧迎上去，而雕像一样的少年也终于有了动作，冻僵的身体动了动，微抬起头，看向车上陆续走下的白老夫妇和白洛歆的父亲。

等了一夜的裴老面露歉意：“老白，我……”

白老满脸疲惫，脚步未停：“进去说吧。”

走到门口，白老顿了顿，侧头看向恭玉，冷冷道：“你也进来，你是成年人了，你的错误，得你自己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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