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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玉看见她的样子，猛然刹了车：“小白，你怎么了，脸怎么白成这样，要去医院吗？”

白洛歆摇摇头：“没事的，我只是太困了，休息一下就好。”

话音未落，眼已经紧闭起来。

“你家在哪儿？”

“把我送到金湖广场就行了，你记得叫我，我爸爸在等我，他会着急……”

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一个音节几不可闻，恭玉看着俨然已经入睡的白洛歆，不由笑了笑，他伸手捋开垂在她眼上的一缕额发，又将车内的冷气调高了些，踩下油门朝目的地驶去。

大约是因为有心安的人在旁边，白洛歆睡得很沉，恭玉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惺忪睁眼，视线清晰时，又被几乎同她脸贴脸的恭玉吓了一跳，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始作俑者却是一脸淡定，痞痞的笑了笑：“小白啊，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脸红成这样？”

白洛歆决定以沉默应对这个坏心眼儿的家伙，低头去解自己的安全带。

手刚按下扣，横空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叠在了他手上。

白洛歆浑身一僵，不敢动弹，更不敢抬头。

“小白，我对你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立过誓言，你知道吗？”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沉默良久，她慢慢地点了点头。那天她虽然不在，可事后，她还是从奶奶口中听见了他在两家长辈面前，立下的誓言。

“她若愿意，我便娶她，她若不愿意，我便一生不娶，守护在她身旁，即便是以兄妹之名，如有违背，我便一生孤苦，不得好死。”

她虽没有亲眼看见，可她能想象，说这句话时，他的脸上会有着怎样坚定的光芒。

叠在手上握紧了些，他一字一句：“我这次回来，是要兑现诺言的，你，还认不认？”

良久，白洛歆才有动作，她抽出自己的手，抬起头来看他，带着叹息，一如从前般怯怯，却又无比坚定，她说：“恭玉，算了吧。”

他流光般潋滟的眼，还有眼瞳里跃动着的火焰，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

她记得那天她满脸是血的躺在父亲怀里，她努力掀开眼皮去看他时，他也是这样一副表情，站在黑压压的天空，像什么呢？像深海里弃用的灯塔，沉默而悲伤。

她是在那一眼里，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他爱恨分明，喜欢谁，讨厌谁，不愿伪装，向来都是大大方方的写在脸上。

后来好多个时候，回忆至此，她悲哀地想，她人生里最美好的年华，也在那个夜里，戛然而止了。

在无人知晓的平行时空里，他们总算得上是两情相悦。

这样就很好。

这样便已足够多。

其他的，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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