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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旦夕起,
相逢本不期
景宁十二年深秋,长安。
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背着褡裢从清平舍馆出来,打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扫了两眼,再抬头左右张望,惆怅良久后,他终于转身朝南边走,舍馆的矮墙一直延伸,腊梅遒劲有力的枝干探出墙外,到踏雪寻梅时节,不知该有多好看……
八年前赴京赶考时他曾租住于此,幽静疏阔的环境让人甚是想念,不料种了些花木,刷了把围墙,价格便猛然飚涨,只混到小小并州录事参军的他已经完全住不起了。
巷子的出口在怀贞坊西街,一条小小的支流绕过坊门与清明渠交汇,密植的柳树柔软地摇摆,什么东西拂了一下他的膝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株被风吹动的野草,他随手折下,拿在手里把玩毛茸茸的尾梢。越往南边,离皇城和西市越远,旅舍定能便宜几钱,可他刚才着实在清平舍馆受了惊吓,他很怀疑长安城是否还有他能付得起钱的旅馆。
就在他百无聊赖之际,一串急促纷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轰然撕破巷内的僻静,两匹疯狂健马拽着一辆敞篷马车在狭窄路上毫无章法地奔来,像要碾平前方的一切。“快闪开!”车上的少年脸色发青地喊,话音未完,车厢重重甩在新净的黑墙上,刮出一片狰狞灰痕。
来不及了!失控的马蹄眼见就要在高浚之身上戳几个窟窿,他连退几步,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整个人连同褡裢都泡在了水里。
两匹马终于喘着气停在小河中,高浚之心有余悸地挪开几尺,秋冬之交河水已冰冷,牙齿寒战起来。
少年跳下车,手脚僵硬着,高浚之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被他搀扶,湿嗒嗒地自己爬起来,不想扑通一声,褡裢被什么勾住,从肩上脱落,重新掉进水里。
高浚之用力一扯,褡裢回来了,水从破洞哗啦啦地流出来,令他纳闷得想揍人。
少年觉察他的怒气,明明想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时一人飞跑过来,关切地问:“云起,你没撞伤哪里吧?”他穿着鲜艳英挺的红黑色金吾卫将袍,无论身型气势还是浓眉俊目都令人赏心悦目,官位至少是个都尉。
少年摇摇头,那人无奈地笑起来:“我本想中途拦着你,没想到那两匹马脚力不错。你这御车技术……就算考官是我也不能让你通过啊。”
少年的表情没什么改变,那人又说:“你进大理寺也两年了,如果因为这个被吏部卡着不能当评事,太不值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学?我清闲得很。”
高浚之不禁多望了少年几眼,难怪觉得这身白色衣袍眼熟,那是律学学生的打扮。他应该不到二十岁,身板介于少年和大人之间,乌黑眼珠嵌在白皙脸庞上,显得沉静而秀气,像个乖巧温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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