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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皇后对这敏感话题坦言直陈，而且就在陛下的寝宫延英殿内！连老练通达的俞正卿都语塞了。

皇后体察下情，转说正事：“陛下吃完药就睡着了，今天怕是不能再见你们，但他命我务必让你们看到这份敕书。”

两位内侍把一卷黄绢展开，原来是关于授官的，贺飞萤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位，等后天敕书正式颁布，她就是官居六品的大理寺丞了。

皇后又示意女侍把一个绢胎漆盒交给贺飞萤：“陛下请你过来是想当面勉励的意思，先前已和俞正卿说了一些，我就不絮语重复了。贺卿近来身体不适，我让太医署备了些药膳材料，你要保重身体才好。”

贺飞萤连忙拜谢收下。

他们寻思着差不多可以告退，皇后却低头望向太子，像是很难下一个决心。女侍们都露出不忍和不舍的神情。因为皇后鲜少如此，太子疑惑不解地看向她。皇后伸伸手，像要抚抚他的头，却在半空停顿一下，收了回来。

“这是陛下的意愿，”皇后说：“崇谊已经满十二岁，可以行加冠礼了。陛下打算重修东宫，在那里行完礼，就让他搬过去。”

太子显然之前未听过这个消息，有点呆懵。俞中明和贺飞萤却是一惊，往常皇子离宫一般是十五岁，后妃都不舍得小孩，能推迟就推迟的。太子身形本就比同龄男孩瘦小一些，一个人住在东宫，设想一下那个情景，甚觉可怜。最重要的是陛下就这一个子嗣，不是应该如珍似宝地严密保护在大明宫内吗？东宫守卫再怎么加强也比不上大明宫的。

“东宫闲置了几十年，只怕不少地方都发霉了。陛下命工部负责翻修，工部侍郎举荐了谢玙。”

贺飞萤这才明白为何皇后提起此事，她接见外臣不容易，想借此机会要传话给阿玙，请她尽力办好吧。为太子修筑宫殿可是无比的信任和荣耀，她真为阿玙激动，连带着自己都觉得骄傲。

皇后叮嘱道：“请转告谢司虞，千万不可奢费，原有的宫殿尽可能保留，但要通风敞亮，寝殿一定要选日照时间长的地方……”

“后园……”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突然插嘴：“后园有多大？”声音到话尾蓦地收住，也许他意识到这么问会“惹人闲话”，觉得他很期待搬出承香殿。

皇后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旁边一个女侍柔声说道：“殿下想在园子里种什么？可以找谢司虞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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