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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她关心了!”阿芝突然尖利地哭叫出来,“天天揽一大堆衣服回来,要我从早到晚洗,手都洗烂了,她这样就算是关心我吗?我也是女孩子!我要打扮,要穿裙子,什么叫‘那种地方’?我不依靠她,自己挣钱有什么不对?!”她泪如泉涌:“脚不好又不是我愿意的!她是姐姐,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你们全都一张嘴就是她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欠她的!”
所有人都震惊得无法呼吸,阿芝其实知道姐姐在照顾她,但她却把这份过于沉重的恩情变成了扎向自己内心的毒刺。
王凛忍不住讽刺:“所以,跟阿云相比,你更感激帮你进妓馆的秦守,一心要帮他脱罪吗?”
“不是感激,本来秦大哥就没有杀她!”
破绽露出来了!高浚之立刻追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争吵推搡时,你就在旁边吗?”
血液大概还在阿芝脑中翻腾,她愣了一下,“不,不是的。”
“为了帮秦守脱罪,你甚至砸烂阿云的脸,省得别人追查到你们,对不对?”
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阿芝的喉咙,“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秦守咯?”
“不,不,我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你姐姐的死状吗?”王凛像灰狼凝视猎物般蹲下身,声音森冷,“尸检的时候,我们剃掉了所有的头发,除了后脑那个大洞,”他指住阿芝的脸,“她这边的颧骨完全碎了,只砸三两下是绝对造不成那种效果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担心你偷京城武官的腰牌被抓住,那是流放三千里的重罪,以你的身体恐怕走不到半路就死了。”
他再握起阿芝的手腕,“你埋怨她要你洗衣服,可是你知道她在外面做了多少苦工来养活你?她还那么年轻,可是脖子已经压弯了,手指断过,背上因为长年背重物变得石头一样硬,还有那些总是不能痊愈的裂口——”
阿芝尖叫一声,用力捂住耳朵,“所以我走了,不用她养了,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妨碍我。”
王凛嗓音一沉:“……害怕她妨碍你,所以你就把她的脸砸烂吗?”
冷汗、眼泪、鼻涕仿佛在她脸上混成脏污泥浆流下来,“反正她已经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可是我还要过日子啊,我已经够苦的了,我还要活啊……”
宇文和高浚之难以置信地互望,王凛第一次说阿云爱护妹妹时,阿芝露出很不耐烦的神情,因此他们试着激起阿芝对阿云的恨意,想伺机诱她说出实话,哪知道她举起石头砸毁阿云的脸的原因,除了厌恨必须受姐姐照顾的命运,更多的,仅仅是嫌麻烦而已,不喜欢变成一名死者家属所带来的麻烦,她甚至不恨秦守,还想帮她脱罪,因为他是长安城里少数她认得的“能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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