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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过去许多年，想到贺飞萤同样努力地去保护自己，仍然令高浚之非常欣慰，“我看到朝廷为三位女官做了很多准备，一时之间不会有人敢出头生事，我在长安反而成为被监视的对象，所以就离开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曾经那么忘却疲惫地保护喜欢的人，却猛然发现自己才是堵在她前方的最敏感的障碍，连那张被长安居民所熟知的俊俏潇洒的脸也变成了最要不得之物，他得多伤心啊，然而这份心意有多坚定、多深厚，从后面两次科举他都不参加便足可证明。

虽然宇文不清楚他俩到底亲近到哪种程度，但如果连自己都感到如此痛心，贺飞萤更会怎么想呢？

高浚之轻声说：“你千万别在她面前摆这个表情呀，我会无以自处的。”

宇文只好把激烈的情绪压下，“王中丞的举动是否可以这样推理，有人正在搜罗刘莽吴莱等人，送入京城，说不定还会故意引起你们的注意，贺寺丞就不得不请几位头子暗中调查，于是他们就可以参她一本‘把武侯铺公器私用’了？”

高浚之苦涩一笑：“你可比我二十岁时敏锐多了。”但这种敏锐是由宇文的辛苦经历得来，并不能说是美满的恩赐。

宇文忽然呼吸一窒，虽然先前吴莱等人未造成威胁，但过去一年贺高两人时常一起走动，现在不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就能污蔑他们了，难道高浚之要再一次被迫远走？

不！和当年不同，如今他不必再孤军奋战，不是还有我吗？

他们不能被困在住宅和大理寺中，必须有四处活动的自由，宇文猛然起身，“卷籍库里还有很多未解悬案呢，我去找。”

可惜，能达到重启调查的标准的尘封旧案并不多，发生地还必须在长安，没有充足理由寺正必然一口否决，所以宇文花了一天都没翻到合适的。第二天下午，他再次来到库房，令史已经叫人卷起帘幔，让阳光透进来，晒一晒春节中积攒的霉气。窗下一列案桌擦得明亮，文房四宝的木架也右侧排成直线，只有树叶的斑驳阴影是乱的。

尽管没有其他借阅者，宇文还是走向最后一桌，倒不是因为那个角落能观察到所有人，而是每个人都有惯用的松墨，勤来库房的人干脆在喜欢的座位上常备一块，其余桌子光线、通风更好，因此放墨的小格子满了，他便不得不屈居于角落。

快到达时，他不禁放慢了脚步，第十三桌的松墨缺了一块，稿纸也不是王凛的叶脉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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