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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处于被动，只能见机行事了。”杜澄雪说。

“我现在去阿玙家，她会愿意见我吗？”

“会的，”杜澄雪露出心疼的神情，“已经过了一天，大概能缓过来了，而且她一向比较肯听你的话，你又是大夫。”

对谢玙健康状况的担心顿时压倒了一切，贺飞萤立刻动身。谢玙的宅子相隔不远，很快便到了。此处围墙被涂得更花、更满，甚至有臭鸡蛋的气味。按理说谢宅毗邻大街，是金吾卫夜巡必经之地，这么大的工程怎会看不见？她很快想起，原先管辖这片地的窦涯已经请缨去了西南边境，查一下接替者是谁，大概能多知几分敌方阵营的构成。

见到管家，贺飞萤先问谢玙吃过什么，管家说：“直到午后都不肯吃东西，幸好想起你送的藕粉，可能因为咱们调得不好，只吃了半碗。”

贺飞萤便请她把一直未吃的稀粥重新热一下，自己径直走到主楼，进去时，谢玙刚洗完脸，整理着发髻，看得出眼角有点红，但精神尚可。

贺飞萤立刻握着她的手坐下，谢玙喉咙干涩：“我没事。虽然昨天晚上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但现在不要紧了。”

贺飞萤没有说“不是你的错”之类的鲁莽的安慰，易地而处，她也会像谢玙一样自责，若此时有人偏对她说这种话，恐怕会像大刀一般割过心脏。

“我对韩奕真的没有任何想法！”谢玙语气强烈地说，“我确实曾经几次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想过会不会是那个意思，但我以为他毕竟有家室官职，大好前途，不是那么轻易就舍得丢掉的东西，只要我态度坚定，不予理睬，就不会出事。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连累了你们！”

贺飞萤连忙轻抚她的手腕，暗中感受脉象，她的心跳变得剧烈不稳，可见多么气愤不平，然而她肯宣泄出来总比郁结于心更好。“阿玙，态度坚定、不予理睬已经是最好的应对了，就算我和小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当面说“我对你没兴趣”，即使品性比油嘴滑舌男端正的韩奕，恐怕也会恼羞成怒地说是她自作多情吧。

“不，有办法的，”谢玙哽咽着说：“我明明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我明明知道只要一点点流言蜚语就能伤到我们。我却心存侥幸，没有立刻请辞。要是我早一点离开朝廷，说不定就能保住你们了。”

“不！我们说好了要共同进退的。”

谢玙摇头：“这种想法太狭隘了，女人在朝廷发声的机会远比我们的友情和个人荣辱更重要，哪怕留下一个人也是好的，哪怕那个唯一留下的人寂寞煎熬，都不该轻易舍弃吧？”

贺飞萤定住了，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独自留在朝廷去拼搏、去抗争太辛苦了，恐怕潜意识里连她也觉得害怕，所以一直逃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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