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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暖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从四周袭来,整个学校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她飞快地跑上楼梯,推开二班的门,里面没有人,桌椅板凳凌乱地放着,像是刚刚打斗过。陈暖抬头看到了后面黑板上几个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交出陈小小!
心脏怦怦跳起来,陈暖往后退了一步,听见“吱呀”一声,她低头看见脚下踩着一块破碎的镜片,收回了脚,旁边有一团黑色的像沥青一样的痕迹。她蹲下身,用手抹了一下,一片猩红色抹在手上,鼻尖飘着腥味:“是血……”
唐心、大破他们出事了!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来,外面闹哄哄的,她所在的教室却像与世隔绝,没人在意,完全不存在一样。
她冲出去,在上下楼挤动的学生里杀出来一条血路。有人看到她像是看到了鬼,眼睛瞪大,迅速后退。
“真晦气!”
“她怎么还活着?”
“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呗。”
“二班真是活该,让他们之前嘚瑟,现在被团灭了吧,敢惹天云社,简直找死。”
陈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眼前男生的衣领。
“干……干什么?”
“你说二班的人怎么了?”陈暖的声音不高,大概是被她眼睛里的怒气吓住了,那个一米八的男生两腿都开始抖筛子。
“我说什么了?”他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他们人呢?”
“我不知道啊!”
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陈小小,抓住她!”
后面的人一拥而上,陈暖一只手抓住栏杆,回身一个回旋踢,迎面就踹倒了男生。人群像塔罗牌一样从楼梯顺下去,齐整整地从楼梯滚到二楼平台上。后面的人一时意气,又要冲上来。
楼梯上面,有人正搬着椅子往下走,陈暖反手抢过椅子,咣当一下砸在楼梯扶手上,一下子摔得粉碎,手上抄着凳子腿,嘴里喊道:“我看谁敢拦我,试试!”
众人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来不及做更多反应,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下,从教学楼一直跑到操场,绕到后面的小仓库。她一进去,除了一屋子的灰尘,没有人。她的心更加慌乱起来,那群家伙又胆小打架又差,肯定吃大亏了,越想越着急。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里都是他们被欺负教训的悲惨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班的那些人在她的心里已经是和朋友一样重要的存在了,欺负她不可以,欺负她朋友更不可以!
她跑得身体热热燥燥,流的汗已经汗湿了背心。当她要跑遍学校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淡淡的一声:“大哥?”
她转过头,看到唐心、大破还有孙木三个人举着棒棒冰,呆呆地看她,三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你们跑哪儿去了?”陈暖大喊出来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刚刚抑制住的情绪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也被吼得愣了一下:“这节是体育课啊。”唐心回过神来,着急地叫起来,“大哥,你干吗回来,赶紧走,这里不安全!”她的话一出口,几个人就像得到了口令,齐刷刷要把她架走,生怕别人看见了。
“怕屁啊,他们是不是对你们严刑逼供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眼神:“没有!”他们异口同声。
“放屁!我现在就去烧了他们的老窝。敢对你们下手,我让他们死得很难看。”陈暖说着,一掌拍在树上,树叶抖抖落落掉了大半。
“我们没事,只要找不到你,他们很快就会放弃的。大哥,你赶快离开学校。”
“我不走。”陈暖又叫道,她不敢真的跟他们还手,怕加重他们身上本来受的伤,“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校长,天云社难道能只手遮天?”
“天云社在学校里一直是维持学校秩序的存在,在老师的眼里,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保护学校的安全,如果去打小报告,只会被修理得更惨。十一中有十一中的规矩,外人管不了的。”
他们在这边纠缠,班里其他学生也看到了,一边张望着,一边小心跑过来,用身体把陈暖围成了一个圈,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她:“班长,你怎么回来了,趁天云社的人没发现,赶紧走。这学校里所有接到天云社发出的天云令的人都要无条件服从,你现在算是被全校追杀的状态。”
“刚刚我已经打过一通了,你们别夹着我行不行啊?”
“对不住了,班长,为了你好,我们必须要送你走。”
里三层外三层变成人肉包裹圈,他们移动着把她从另外一个出口送出去。所谓另外一个出口,就是人为损坏的栏杆,人为踩踏出一条道路到矮墙。唐心蹲下身子,让她踩着自己翻过去。
陈暖一个人在外面,他们一群人身上又脏又破,站在栏杆里面满脸焦急,这种场景就像犯人逃生,她是唯一获得自由的人,却带着所有人的希望。
那一天没有太阳,她却有些不能直视他们的脸庞,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的喉咙好像被堵了一块,年少时的意气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但是那种切切实实的关心,却让她的身体回暖。
有一只浅褐色的蜗牛正顺着栏杆笔直而缓慢地往下爬,墙根底部的杂草顶开了两边的泥土,歪歪斜斜地密密生长着。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一天的天气还有细枝末节,直到现在她依然清晰如故。
操场那边跑来的人群从一个个小点,慢慢会聚成蜂窝状,围在栏杆前的人拼命挥手让她赶紧走,回身用身体阻挡一波又一波的凶猛攻势。耳边的叫嚣声渐渐远了,她被某种情绪震动到说不出话来:“不准打他们!不准打他们!”她只记得自己不停地重复这句,但是声音被压制住了,连自己也听不到了。
唐心和大破冲她挥手:“走啊!”突然传过来的叫声一下让她醒了,她背着书包,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走廊上站着得三男一女双手抱臂漠视着一切。她双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里:“天云社……这事没完。”
她一口气都没有停,一直往家里的方向跑,她怕自己一停就会忍不住冲回去跟那些家伙同归于尽。周围的场景在飞速地往后撤退,不停地变幻。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飘起了小雨,雨滴渐渐大了,身体泡在雨水里,浑身的寒毛都直立了。像白蛇一般的闪电在头顶盘旋,她闷哼一声,四下空旷,雷鸣突然像挤压的气球一下爆裂,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跟着发颤了,下意识抱住头:“黄潇!”她几乎要把嗓子喊破了。
黄潇打着伞站在海滩边,突然转过头看:“陈小小?”他刚刚好像听到陈小小在叫他,海边风浪越来越大,其他人都在喊他赶紧回屋,要涨潮了。他看了看乌云滚动的天空,压下来的气势几乎要把一切吞噬,“又打雷了,陈小小……”
陈暖冷静下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改变,天空依然黑漆漆的,她站起来继续往家里跑,全身已经湿透了,身上的衣服好像有几斤重,整个小区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每家每户都亮着星星点点的黄色灯光,像是黑色的夜海上飘摇的海灯,她一路跑上去,家里门没关,里面洒了光铺到外面来。
陈玉凤看到她像水鬼一样出现在家门口,吓了一跳:“小小,你怎么回来了,你同学不是说你们去课外实践了吗?”
陈暖看到叔叔陈平坐在沙发上,头上缠着纱布,桌上的棉花球蘸着血:“我提前回来了,爸的头怎么了?”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朝家里扔砖头,你爸正好在厨房,一下子把头砸破了,厨房的玻璃也砸坏了。”陈玉凤抱怨道。屋外的雨朝屋里飘进来,她赶紧从厨房拿了一块大板子过去挡,差点被飘进来的雨水滑倒。陈平连忙过去扶她:“你先将就一下吧,等雨小一点我找人来修。”
“那不是又要花钱?”陈玉凤抱怨了一句。
“要不我自己买块玻璃回来装一下,能用就行。”
“你的头受伤了,我想想办法。”
陈暖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些心酸,一股怒火从脚底升到头顶,天云社居然打到家里来了。她噔噔地跑回房间,后面传来陈玉凤的叫喊声:“小小,先把衣服换了,不要着凉了。”
她一边在屋子里脱衣服,一边咬牙切齿道:“这事没完!”换完衣服,她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手机,这个是陈小小的,还是翻盖的破手机,自己的手机进水不能用了,先用陈小小的。唐心、大破他们的号码,她看一遍就记住了,直接拨了出去。
“谁啊?”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听起来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
“没事吗……”陈暖开口问了一句,很是低沉。
那边的人缓了一会儿,小声问了一句:“大哥?”
“嗯。”
“没事啊,我就是有点痛。”那边的人笑了一声,语气也温和起来。
“谢谢。”
“你是我大哥啊,哈哈,还好你跑掉了。不过,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黄潇呢?”
“我把他甩了。”
“啊?你们吵架了?”
“没有,这是我跟天云社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大哥,你想做什么?”
“你还能动吗?”
“当然了,我身强体壮。”
“叫上大破还有孙木,今天晚上九点学校见,带两桶油漆过去。”
“大哥,你真要和天云社对着干吗?他们真的不好惹。”
“唐心。”陈暖吸了一口气,“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操场上,你们认我做大哥的时候,要我罩着你们,我说到做到。”
“大哥……”陈暖听到那边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大哥,你说什么我就跟你一起去做!”那边的人高昂地挂了电话。
陈暖趁着叔叔婶婶睡了,偷摸着出了门,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来时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在这场昏天暗地里,她的心里装满了勇气,那不是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勇气。
晚上的十一中,阴森如鬼魅,孙木和大破还有唐心三个人打着伞已经在等着她了。
“大哥,东西准备好了,真是可惜,我刚做的指甲都弄坏了。”大破不高兴地撇撇嘴。
“等我摆平他们,我带你去重新做指甲,唐心一起去。”
“真的?”
“你们这么够义气,我怎么能小气。”陈暖转头看向一身狼狈的孙木,“你没回去?”
“我怕我这副样子回去他们不让我出来了,就在网吧等着了。”他哈哈一笑。
陈暖心里一软,说道:“走吧。”
“但是,大哥,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唐心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听指挥,还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去把季美嘉还有天云社那几个浑蛋的老巢掀了。”
“我知道学校后面有一块空地,那里有一座木头房子,就是天云社的地盘,但是那里只有天云社成员才能进入,我们都没去过。”
“哪个方向?”
“要从教学楼绕到后面那条小道上。”
“走!”
因为下雨,地上的洼地很快变成了水塘,几个人走三步滑两步。整个校园里静悄悄的,被风吹动的树影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学校连树也是变异品种,长得奇形怪状,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空中起了一层白色雾气,陈暖搓搓手上的寒毛,说道:“我去,这么阴森。”
几人刚从教学楼往后拐,突然传来一道东西掉落的声音。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不会是那个吧……”大破又恢复了娘炮的一面,用嘴巴开始咬手指。
“你们也知道那个传闻?”陈暖想起之前和黄潇被关在学校时的事,“走廊尽头厕所最后一个单间的吊死鬼?”
“啊!不要说,不要说。”大破失控地叫起来。
陈暖看他们吓成这样,突然有了想要逗他们的心思:“我告诉你们,我曾经看到过那个鬼。”她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地说。
“真的吗?”孙木说话的时候,嘴巴都张着,紧张地喘气。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啊啊,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听也不要看。”眼看大破就要吓得尿裤子了。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黄潇一样相信这些鬼神之说。”陈暖戳他。
“大哥,你不信?”唐心咽咽口水。
“甭管信不信,眼见为实,我们去看看。”这件事情一直是陈暖心中的未解疑团,那天她和黄潇见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去,我最怕鬼了,会被他害死的。”大破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你觉得天云社的人可怕吗?鬼难道比那些家伙还恐怖还让人讨厌吗?”陈暖的一句话直击心窝。
“那还是天云社比较可怕,但是干吗非要这么比较啊,我打晕自己算了。”
“放心,我会罩着你的。”陈暖招招手,几个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楼梯上爬,教室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上一些。外面浅浅的月光透进来,像雪一样在地上铺了一层,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飘进来,走廊上白色的窗帘一浪接着一浪地掀动起来,他们的眼睛正注视着走廊尽头最深的黑暗处。
“咔嗒。”旁边教室的门忽然慢慢地打开了,几个人回头望着黑漆漆的教室,咽了一口口水。
“门开了。”
“我看到了。”
“说不定是风吹开的,不要大惊小怪。”唐心说,“孙木,你去看看。”
“啊?我?”他指指自己,看到陈暖也在看他,不能在她面前丢脸,握握拳头,“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走了几步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出现,一切正常,他放下心来,转头跟他们说,“什么都没……”话刚说完,门突然猛地关上了。
陈暖几个人都愣住了,连忙去拽那扇门,叫道:“孙木,孙木!”
后面,大破鬼叫起来:“啊啊,鬼啊!”他们一起转头,看到不远处忽明忽暗的光里站着一个歪头穿着校服的人。三个人你推我搡,玩命在走廊上跑起来,结果在路口的地方跑散了,大破一个人往上面跑,陈暖和唐心往下面跑,一直跑到一块空地上才停下来。
“不行,我们还得回去,孙木还被关在屋子里呢。”陈暖跑得气喘吁吁,转头跟唐心商量,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说话,“唐心!肥婆!”她喊了两声,空气里只有回音在回复她,掏出手机,发现居然莫名其妙没了信号。
“我去!”她本来不相信什么鬼神,现在这个接二连三的失踪案件,不就是恐怖片里的情节吗?她的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一样怦怦跳起来,“不行,我要回去找他们,管他是人是鬼,老娘阳气重,不怕你。”她嘴上说得凶凶的,一直到了二楼,几乎是屏住气息,脚步蹬得飞快,一步也不敢停留。
她来到刚刚孙木被关的教室,打算下脚踹的时候,发现门开了一条缝,打开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孙木也不见了。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校园一下恢复了安静,就像往湖水里抛下一颗石子,一点波澜也没有:“他不会真的被鬼抓了吧?”她转身又望向那个走廊尽头隐藏在黑暗里的厕所。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即便她的脚步放得再轻再慢,整个空间里依然只有她一个活物移动的气息。她把手机掏出来照明,圆柱形的灯光照在那扇老旧的门上,门上绿色的油漆已经脱落,她慢慢伸出手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扑面而来一股霉味,墙上白色的瓷砖上有黄色的脏污痕迹,颗粒状地聚集成光柱的形状。
“嗒。”轻微的一声从里间传过来,她头皮一紧,慢慢往里间的方向走过去。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异样,她刚要伸出手,厕所的门砰的一声关起来了,震得破旧的屋子快要碎掉了。
陈暖警觉地往门口看去,什么都没有。走几步过去,她想要把门打开,发现锁上了。
她回想着这扇门的结构,外面没有锁,只有一个生了锈的把手。
意识到这扇门是不可能从外面被锁上的时候,她感觉后背一凉,不是她心里紧张,而是感官真的从后面传过来异样感,紧接着,她感觉有一双手拍在了自己的肩头,此刻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扭住他的手关节,反身拉住对方腰部以下部分就是一个过肩摔:“让你吓我!让你吓!”她对着躺在地上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一顿猛踩,“我打死你个龟孙,不对,是怂鬼!”
直到底下传来小声呜咽、很像人类发出的声音的时候,她才停住了拳打脚踢。这个时候,厕所里的灯突然亮起来了。
陈暖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一个类似遥控的东西按了一下,伸手把地上装神弄鬼的家伙拎起来。他的皮肤挺白的,晚上没灯的时候看,确实有点吓人,脸倒是还算秀气,眼睛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已经因为刚刚的暴力变了形,一块镜片碎掉了。他把眼镜拿下来,看到坏了,吐了一口气:“又坏了,要重做一个新的了。”
“你谁啊?大晚上在这儿装神弄鬼。”陈暖因为刚刚的事情火还没消,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说,你把孙木他们弄哪儿去了?”
“孙木是谁?”
“被关在教室里的那个人。”
“我帮他打开了门,他已经走了,其他人我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拍了拍屁股,有些无辜地说。走到厕所里间,他站在蹲坑的台子上把吊顶拿下来两块,从上面拿出一台看起来像是组装升级过的电脑,上面有喇叭,一打开还有三面显示器,他也不嫌脏,直接拿了纸盒子垫着坐在地上。陈暖凑过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三面显示器上有这个学校里各个通道的监视画面。
“我去,你是一个变态!”
“我不是变态。”他连忙解释,“我是科技社的成员。”
“科技社?我从来没听说过,当我傻瓜吗?你就是一个变态!”陈暖嚷嚷,伸手拉住他的领子又要揍他,他吓得把眼睛闭起来。
“等等,既然你能通过这些摄像头知道学校里的所有情况,那前两次我被人关起来,门莫名其妙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都是你开的?”
他被勒得痛苦地皱紧眉头,看到陈暖在看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声回道:“是。”
意识到这货帮过自己的忙,陈暖松了手,语气不由得缓下来:“你说实话,为什么故意在厕所里摔东西吓人,还真以为有什么吊死鬼呢。”
“我没有想吓人,这个顶上的扣板因为老是拿来拿去就松了,有的时候自己会往下掉。”
“那这扇门怎么回事?我看过了,根本没有锁。”
他走过去指指门扇上面闪着红点的东西:“我给门装了电子锁,我怕搞研究的时候被人打扰,就自己设计了一个可以由遥控控制的锁。”
“研究?”
“就是这个。”他又去顶上扒拉,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像是滑板又像是小型飞行器的玩意。他把中间的两个扣子拉开,中间出现三个和小鸟雀形状大小差不多、贴着锡箔纸的模型。他把锡箔纸打开,里面居然是木头的,虽然看起来像是玩笑一样,动起来却让陈暖吃了一惊。
男生从底部拿着一个像是游戏手柄的东西按了两下,它就生出了轮子在地上转动起来。
“它能变形吗?”陈暖问。
“可以。”他动动手,小鸟的两侧展开,伸出了两只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一会儿变出了钩子,把一根扫把拖了过来。
“哇,厉害啊,没想到这学校还有你这种天才小能手,校长应该着重培养你。”陈暖在这个学校看到了太多笨蛋,像这种有智商还一心一意钻研科学的人简直比鹿茸还罕见。
“可是我们科技社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那我们就两个人了。这个小鸟机器人,我们可以改进让它飞起来。”提起这事,他开心起来。
陈暖虽然不想打击他,但是该说的还得说:“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这个社团不是你自封的吧?连一个场地都没有,还要这么猥琐地在厕所里面办公。”
“我有学校正规手续的。”他把一套东西拿出来,“这套监控设备是社长传给我的,他把保护学校安全的重任都交给我了。”
“这社团能存在至今简直是一个奇迹,你被洗脑不轻啊,试问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这学校里的学生更危险?比起他们,外面的物种完全就是小绵羊,说到这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陈小小。”
“我叫大白。”他犹豫了一会儿,抬头道,“我知道你叫什么。”
“嗯?”
“学校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你那么聪明,很适合科技社。”
“可我对这事没什么兴趣啊。”陈暖叉着腰,外面的走廊上响起咚咚的跑步声,一会儿门就被擂得砰砰响,“大哥,我们来救你了!”孙木和大破破门而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愣住了。陈暖看到他们一个拿着拖把棍子,一个拿着凳子。
“什么情况?”
“我来介绍一下,大白,科技社成员。”
“科技社,我们学校有这个社?”几个人也是一脸蒙,“到底怎么回事?”
大白一瞬间非常委屈。
“总之是误会一场,你们刚刚跑哪儿去了?”
“我刚刚从教室出来后,就玩命往外面跑,发现你们都不见了。我回头跑到天台上,大破躲在那儿把我一顿挠,我脖子上现在还有几条血印子呢。”孙木抱怨地扯了扯领子,陈暖果然看到几条触目惊心的抓痕。
“我是太紧张了,明天就是中元节,我能不害怕吗?”大破看看自己的指甲,“我另外一只手的指甲也断了。”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陈暖捕捉到了重点。
“我害怕鬼。”
“不是,你说明天是中元节……”陈暖的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转头和大白说,“我要加入科技社。”
“真的?”他开心地提高了语调。
“不过,我要借你的东西用用了。”陈暖往他的机器瞅了瞅。
“大哥,你想做什么?”
“我打算在明天这个普天同庆的节日里,送天云社那些家伙一份大礼。”
“那我们还去砸他们的场子吗?”
“去。唐心,你等会儿把天云社那几个家伙的资料发给我。”陈暖说了一句,似乎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去,唐心呢?”
“啊?”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暖转头看大白,大白摆摆手,一脸无辜地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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