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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沉默,上次自己完全沉浸在父亲告知事实的震惊中,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过。
“那,父亲知道霍堂借去是做什么吗?”
“他说最近从乡下多进了许多缫丝和棉花,他的仓库早放不下了,便向我借来囤积余货。我那两个厂子横竖也不值几个钱,自家女婿还不放心么!”莫世明说完一愣,疑惑道,“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岔子么?”
如月向来是不管林霍堂的生意的,也从来不曾打电话给父亲问过这么些生意上的事,于是忙笑了笑说道:“父亲,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霍堂近来总是早出晚归,我担心他会忙不过来……”
莫世明呵呵笑了:“担心忙不过来是假,来向父亲证实他究竟是在工作还是在外头玩才是真吧?你这孩子,同父亲说话还绕这么大圈子!”
如月干涩地笑笑,幸好电话那头,莫世明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月故作轻快地打断父亲絮絮叨叨的话:“好了好了,父亲你就别再笑话我了!时候也不早了,父亲早些休息吧,我也去看看孩子们睡得怎么样。”
从收了线起,如月就坐在床边,床头灯晕黄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斜斜投射在被褥上。
“林太太回家后最好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娘家的产业,仔细你父亲的那些产业,可别让人无形无影地抢走了,亦或是来个移花接木。”
仿佛凭空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如月一惊。
这是……那天在秦淮楼时,江瑜说的话。
蜷起身体,如月觉得自己脑中混乱得快要找不到出口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月的双腿双臂已然麻木,说不清是困意还是混沌之感也早已侵袭了她的意识,这才听到走廊处由近到远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林霍堂推门而入,如月抬头而视,四目相对。
天刚刚破晓,外头的云彩还是大片大片的厚重漆黑。夏日沉闷得一点风都没有,整个天地的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卧房里还保持着昨夜后来林霍堂摔门而去的模样,如月没有收拾也没有离开,整宿没合眼,如月想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果不其然,镜子里照映出一张憔悴的脸。
梳洗了一番,如月下楼时晓兰已经布置好了早膳。许是昨夜听到了如月和林霍堂的争吵,晓兰今早竟显得有些紧张瑟瑟。
如月坐下来,一边端起牛奶杯一边淡淡道:“晓兰,待会儿你和张嫂带着悔之和念之去双梅吧,在我父亲那里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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