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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白天的时候, 我在圣堂地面的砖缝里,发现了残留的血迹。”
戴纳走在月光下,眉毛微微皱起, 显得表情凝重。
已经是初夏, 虫子和蛙类的叫声, 在草丛里响成一片。
“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么?”伯庚斯问。
“大概吧。他一直无法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越是如此,来自邪恶的侵蚀, 对他的作用也就越强烈。因为这是心灵对深渊敞开的间隙。”
戴纳仰望着夜空。
今晚的月光很亮, 群星的光芒都被掩去不少, 双月周围的星辰被衬得很黯淡, 显得双月的身影格外孤独。
“与黑暗作斗争的教士, 突然发现自己同样属于黑暗,确实很容易受到打击。”
伯庚斯可以理解。
“不对。”戴纳否认了这个解释。
在伯庚斯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说:“他根本没有理解什么是光明,或者什么是善良。
“他只是在效法费洛。因为费洛在他心里,是完美的投影。”
伯庚斯皱起眉:“那个名叫费洛的人,对于阿尔杰来说, 究竟被放在哪个位置上?”
痕迹太深刻了,深刻到让他这个恋人感到一丝隐约的嫉妒。
“父兄, 师长, 引路者。”
“没有别的了?”伯庚斯看向法师。
“你以为?”戴纳回看他, 眼底浮起浅淡的笑意,“费洛塑造了阿尔杰的人格没错,但他对阿尔杰的影响, 和你对阿尔杰的影响是不一样的。
“你太紧张了,其实没有必要吃醋,你太小瞧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没有。”伯庚斯别回头,“不是在探讨阿尔杰的魔化问题吗?他在效法那个人,然后呢?”
“他以为自己的善良是虚假的,信仰是伪装的。”
“怎么会……这么想?”
“他认为恶性与善性无法共存,肯定其中之一必定否认另外一个。”
伯庚斯的脚步停顿下来:“太极端了,连至善之主的狂信徒,都未必会这么认为。”
虽然至善与光明之主的信仰者中,罕有狂信,但由于神职特殊,祂的信徒作为例子很有代表性。
“可能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更偏向混乱侧。”
戴纳皱着眉,思考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转而说起了一件看似不太相关的事。
“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阿尔杰的父亲,究竟是谁?”
“不是确认了是恶魔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恶魔血脉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载的。经过计算——”
戴纳拿出一叠手稿,递给伯庚斯,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与数据。
“我得出一个粗略的结论,凡人能够孕育的半恶魔,他的血脉来源,只能是低阶恶魔。甚至依照大部分普通人的体质,这种混血根本无法诞生。
“哪怕是职业者——比如阿尔杰的生母,一名术士,能够承载的血脉力量,也不会超过将级。”
戴纳的话语停顿一下,看向翻阅手稿的伯庚斯。
“将级的血脉,能够崩毁圣剑,你信吗?”
即使算上有无圣人的差距,使用者实际位阶的区别,再加上地狱之门的压制,圣剑也切切实实地逼退过君主级的恶魔。
怎么会因为一个拥有将级血脉的半恶魔而折断?
“你觉得另有隐情?”伯庚斯问。
“显而易见。这不合逻辑,而且就算是将级的血脉,内含的魔化侵蚀,也不该是凡人能够抵挡的。按照这套规律,他早该彻底魔化了。”
法师眯起眼睛:“或许,是教团还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也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伯庚斯开口:“短时间内,这些猜测都得不到结果,还是先把圣剑锻造出来吧。”
“除了熔岩之心,还需要什么?”法师也明白这一点,很配合地问。
“可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伯庚斯眉头紧皱,没有因为准备工作的完成而放松,因为还有更大的难题。
“古大陆时期,矮人以极南之南的特殊火山岩塑造圣剑的模板。初代圣剑,也就是折断的那一把原始的圣剑,是铸造出来的。
“现在,极南之境已经消失,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住【熔岩之心】的高热。”
神级宝石【熔岩之心】的力量,一经释放,可以让极北永不融化的冰川消退数千里,让广大的西方沼泽化作实地。
在靠近它的地方,连无形的魔法能量,都会被焚烧殆尽。只有依靠规则本身,才能抑制它的力量。
哪怕铸造圣剑,只需要解封它的一小部分力量,现在的新大陆上,也找不出任何能够扛住这样的高热,为圣剑成型提供模板的物质。
“所以,只能改铸造为锻造,用炼金阵的力量塑造它的形态。”
伯庚斯的额头和鼻尖冒出一点汗。
深春初夏,天气已经回暖,但还没到炎热的时候,夜风还有些凉。可伯庚斯的背后和手心里,全是黏黏腻腻的汗。
太冒险了。
身为锻造大师的经验告诉他。
贸然改变前辈的方法,还是在圣剑这种特殊存在的复原上。
可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要重铸圣剑,只能这么做。
并且,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有更高的把握。
老师也不能,他早已出师,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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