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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正!”蔺容宸的眼里火星四溅,“你莫不是老糊涂了?竟将一个臣子送到朕的寝宫!”
周公公两腿打颤,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老奴该死!”
之前顾庭芝和何舒月又不是没有在安和殿留宿过。虽说是为了商议国家大事,彻夜座谈,但也算是在安和殿过过夜的。
严曦被蔺容宸这一吼给惊到,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皇上,你说……这坛酒是你……十七岁就……就埋下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已打个数个酒嗝,熏的蔺容宸连连侧身,“难道……你十七岁时就想着当……当皇帝了?”严曦掰着手指数道,“皇上二十一岁登基……原来你早有……”
周公公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严曦的嘴巴,将他往后拖,“严大人,你醉了!”
严曦毕竟年轻,几下挣开周公公的束缚,将酒坛“咚”的一声撂在书案上,“我……我……说的不对吗?”
周公公急得直跺脚,就因为对,才要出大事了。
“源正,你先下去!”蔺容宸的脸黑如锅灰,瞧严曦的眼神,让钱公公连打了几个冷颤。这是要生吞活剥啊!
“这……”难道这状元郎只能当一天了?“老奴告退。”
正待关门,又听蔺容宸道:“取床被子来。”
周公公松了口气,万幸皇上忍住了怒气,只是明日严大人怕不好过。
那厢周公公刚退下,这边蔺容宸便抓住严曦的衣领,将他抵在书架前,怒目而视,一字一句道:“严曦,不要仗着朕敬重你祖父,便如此肆无忌惮!”
“皇上既然不爱听……听这些实话……严曦以后……不说便是。”他眨眨水光盈盈的双眸,笑得格外纯净,如拂晓明亮的长庚星。
蔺容宸心头一颤,松了手,又不知为何一定要解释一句,“有些话你可以在朕面前说,但也只能在朕面前说。言多必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朝堂的斗争倾轧有多残酷。”他将严曦松开冷冷道,“今晚留在御书房。”
红烛燃尽,东方泛白。
蔺容宸离开御书房时,严曦在地上睡得正香,口水留了一大片。钱公公忙着伺候蔺容宸更衣、上朝,也没空管他,只叫小奴才将人叫醒,催促他换上官服,引其入明德殿。好巧不巧在殿门外又碰到常潇。
瞧一眼那小太监,再瞧瞧睡眼惺忪的严曦,常潇的脸上浮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地讥笑,压低声音道:“怪不得昨日喻俊元在宫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状元郎出来。原来是陪皇上彻夜长谈了。”他将彻夜长谈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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