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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曦暗中统计了一番, 私贩盐田、隐瞒灾情、贪污受贿、滥用私刑、公报私仇,还打死了新任应天府府尹的儿子?这么多罪名……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他去面圣时,隐听到荻秋在哭,何舒月正劝着,这个时候,还是先别进去了。转道回了家, 梁砚文十分适时地来了。
一句“兄长”尚未叫出口,梁砚文塞给他一本册子——顾庭芝私贩盐田、贪污受贿的所有账目, 一笔笔记录详尽, 清楚明了。
“何处得来?”严曦惊讶, 先不说这账簿是不是真的,以梁砚文的能力,就算是假的, 他也不可能拿得到,除非是他自己做的。
梁砚文:“从扬州通判姚文生那里拿来的。”
严曦:“?”
“据说姚文生是盐运使曹景仁的私生子,所以跟着他爹一起陷害顾庭芝,做了这本假账。他跟顾庭芝到底同僚一场,不忍心亲手将人送上刑场,又听曹景仁说起你,这才悄悄来找我了。”
严曦嗤笑,“陷害都陷害了,还差这一步么?”
梁砚文比划道:“你把这个交给符卓,他应该会信你了。”
是啊,如此一来,他真真跟符卓同一条船了。哪里来的不忍心?分明是故意拉他下水。
账本如烫手的山药般被他扔了出去,“兄长可知,若我照做了,顾庭芝必死无疑!”
“杀人偿命。就算你不做,他也活不成了。”
“我不信顾庭芝会贪污赈灾之银,他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严曦无力辩解,“这是有人嫁祸!”
“没有证据。”梁砚文一下便指出症结所在,“你既然想帮皇上,定也想过只有帮符卓铲除异己,才能得到他的信任。若能扳倒符卓,也不枉顾庭芝被算计一场。”
明明知道梁砚文说得都对,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一个注定救不了的人错失良机,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物尽其用,你自己选。更何况,他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他自己种的恶果,你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严曦怅然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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