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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功夫

蒋绪昌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带着夏杨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儿，寻了个僻静地方。

“就这儿吧。”蒋绪昌扫视了一圈儿，转身冲夏杨勾勾手指，“你，进攻！”

格斗打架这种事儿，拳脚上的技巧固然重要，但是气势往往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就算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遇到发了狠劲儿的对手，心理上也会打怵，再厉害的招式也发挥不出原有的效力。

若是往常，遇见挑衅的人，夏杨早就手摸着刀子冲上去了。

但面对着蒋绪昌，他却起不了一点狠心。那人虽然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一片树下的阴影处，夏杨却仍觉得他像初升的太阳，身上带着熠熠生辉的暖光。

于是，他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最后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腼腆地笑了出来。

“艹，你笑屁啊！”蒋绪昌有些无奈，耐着性子招招手，“别墨迹，赶紧进攻！”

蒋绪昌一急，夏杨便更加扭捏起来。

这几天，夏杨与蒋绪昌的关系缓和不少，别说打架了，吵嘴的次数都以火箭速度直线下降了。现下，两人鼻对鼻，眼对眼，煞有介事地各站一边，摩拳擦掌准备比试拳脚，这幕场景简直是自带羞耻感。就像刚开始军训时，教官木着脸让学生喊口号，不论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偷偷左右来回瞄，听着声音稀稀拉拉地响起，纷纷低头偷笑。

而蒋绪昌就是那个教官，面对再好笑的场景还是板着一张脸，上一秒还笑呵呵的，下一秒就能立刻进入严肃的战斗状态。

或许，这就是当过兵和普通人的区别。

终于，蒋绪昌忍不住了，几步走到夏杨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反扭过来，另一只手搂起他的腿，把人整个提了起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过两三秒时间。

但蒋绪昌在准备扔的时候顿了一下，转了方向，把夏杨扔到一旁松软的草丛里——脸朝下。

经过这么一遭，夏杨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那点腼腆在这一提、一扔里碎成了渣渣。

夏杨撑起身子，往地上呸了几口吃进去的泥巴。再抬头看向蒋绪昌的时候，眼里已经多了几分狠劲儿。

“这就对了！”蒋绪昌拍拍手，“进攻。”

夏杨不懂什么招式，愣头愣脑地就往上冲，蒋绪昌用手轻松一挡，连力气都没施，夏杨便吃痛躲到一边。

夏杨揉着肩膀问：“你衣服里面装铁板了？”

蒋绪昌自证清白，把左右两边的衣袖都撸上去，大方地展示着：“你看好，什么都没有。”

夏杨又用拳头往蒋绪昌的小臂上打了两拳，嘴里发出“嘶嘶”吃痛的声音。

“你的胳膊跟铁板一样，打得我手疼。”夏杨说。

蒋绪昌低下头，用手拨开左边的头发，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伤疤，淡淡地说：“训练的时候用砖头砸的。”然后直起身子，满不在乎地理理头发，“耐受力也是训练的一部分，接着来！”

虽然夏杨没有正规训练的经历，但他街头斗殴经历格外丰富。他人小，这么多年下来能全身而退，很重要一点是他打架靠巧劲儿。

他很快发现，自己下盘不稳，和蒋绪昌力气悬殊。在近距离缠抱式扭打中占不了一丝便宜，每次都会被蒋绪昌轻轻巧巧地提起来，然后重重地扔到地上。

于是夏杨便刻意躲避近距离格斗，每次蒋绪昌要出手捉他时立刻闪人，拉开距离。

夏杨这点小心思逃不过蒋绪昌的眼睛。

很多人以为高壮的人大多重心不稳、身形并不灵活，实际上这是个严重误区。

蒋绪昌长得长手长脚，但他向来心气儿高，故意不依靠身材上的优势，使了个假动作，趁夏杨迂回闪身，扣住他的肩膀把人反了过来，呈锁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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