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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坦诚相对（下）
蒋绪昌低头，瞧见夏杨憋红的脸以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忍不住凑上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声道：“怕你又要误会，事先说明，我爱你，十年前爱，现在也爱，而且也只爱过你。替身？哪来的无稽之谈？要是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双手重获自由的夏杨一把推开蒋绪昌，提上裤子以后，拼命用手背擦脸，虽然嘴上还骂他“王八蛋王八蛋”的，但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还带了一丝害羞。
蒋绪昌心道，顾临说的不错，表白就得直着来，拐弯抹角的，纯属找死。
蒋绪昌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起身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件衣服，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地上，捧着衣服举到夏杨眼前：“杨小花儿，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这件衣服大概有不少年岁了，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一件深蓝色的外套。
“这是…”夏杨看到领口用金丝线绣的闪电，忽然想起来，这是当年在河边，蒋绪昌披在他身上的衣服。
蒋绪昌把衣服抖开，翻到内衬，展示给夏杨看：“你瞧瞧，这里都洗烂了。”接着，找到衣服的标签，拿给他看。
上面写的是英文，不可水洗、不可漂白、不可干洗、不可熨烫。
夏杨脸一红，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反反复复洗了好几遍，还给蒋绪昌的时候，还特别认真地跟他说，自己至少搓了三遍。怪不得当时蒋绪昌的表情奇奇怪怪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蒋绪昌揶揄道：“这件衣服好几万呢！”
“还你钱就是了！”
“不要钱！”蒋绪昌拉着夏杨的手，十指相握，不容许他再有一点退缩，“我要人啊！”
夏杨的脸热得发烫，结结巴巴地反驳：“事情…还没说完…要…要什么…”
“我知道。”蒋绪昌柔声道，“我承认，一开始欺负你、耍弄你，这是我的错，我道歉。医院的事情也是真的，那时候我只想以这件事情为由子，让你听我的话。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蒋绪昌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渐渐的，你在我心里越来越重要。那次听说有人被欺负，心里便有预感是你，我开着车找遍了整个镇子，才在河边发现你。我也有过纠结和迷茫，以为这不过是兄弟、朋友之情，我拿你跟顾临比，跟方修比，跟妖里妖气的…他其实是我的弟弟何路文，我也曾拿你跟越…”蒋绪昌侧头仔细打量着夏杨的表情，“也跟越凌比较过，你们对我来说，都是能豁出命保护的人…”
夏杨忿忿然地瞪着蒋绪昌。
“但有一点是绝对绝对不一样的。”蒋绪昌咧嘴一笑，“我只想上你，做梦都想。想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想你夹着我的腰，说我要，我还要…”
夏杨又羞又恼，用手去捂这个“不要脸”的嘴，但怎么都堵不上，只能羞愤地锤了他一下：“你不害臊！”
蒋绪昌甘之如饴地接了这一拳：“是是，我不害臊，也不要脸，所以你领会精神了？”见夏杨偏头不理他，蒋绪昌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小黄文。这也难为他了，这些年就靠着这点想象，度过了不少孤单的日日夜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夏杨轻声说，“你可快住嘴吧！”
蒋绪昌恢复严肃的表情：“杨儿，这件衣服是我特地让方修留下的，虽然早就不能穿了，但我一直留着。它陪我一起去部队，一起上大学，陪我上山下乡。每次抱着它、枕着它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仿佛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以前不觉得睹物思人有多么难熬，我去了解柏拉图式恋爱，也去读青春伤痛小说，给自己洗脑精神上的爱恋高于一切。直到今天看见你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自欺欺人。什么相见不如相忘，什么精神高于肉体，全他妈是狗屁！我跟疯了一样，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抓住你、艹你，然后不断反复。”蒋绪昌吸了吸酸胀的鼻子，“我早就跟你表过白了，我们一起去看你妈的那次。你问我跟你妈说了些什么，我当时没告诉你，其实我跟你妈说的是，阿姨，您生前没做到的事情我会做到，您生前没能负责的事情我会负责。你不用再担心夏杨，我会爱他、护他、疼他，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可我…可我还是没保护好你。”蒋绪昌自责地低下头。
“姜片儿…”
这句话，他等了十年。
“哎！”蒋绪昌响亮地回道，接着便再也忍不住，抱着夏杨的腰失声痛哭起来。
此刻，这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他是一个水手，十年里，船上的人都纷纷离开，也劝他离开。
最后，偌大的船上只剩他一人，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独自飘荡。在他心里，夏杨就是灯塔，那段戛然而止的回忆是信仰。
没人敢想，某一天若是他发现灯塔已毁会怎样。
幸好，这个假设并不存在。
因为这世上有一人跟他一样的傻，一直矗立在原处，十年如一日地远眺着茫茫无一物的大海，等待着船只的归来。
两人留了盏橘灯，抱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夏杨也终于知道蒋绪昌和越凌之间的前后始末，他羞愧难当，没料到盘横在心头多年的刺，竟然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不过这也难怪，那时的夏杨自怜自卑，蒋绪昌也正处年少之时，不懂得去保护少年的纤细敏感的心思。
蒋绪昌也细细询问了夏杨在美国的生活，可夏杨每次回答都少不了初念之的身影，就算不直接提到，也和他有关。
终于，蒋绪昌忍不住了，磨牙问：“你和那孙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杨听蒋绪昌不尊重初念之，心里生气：“你好好说话！”
见夏杨维护初念之，蒋绪昌更气了，孩子气地重复道：“我偏不，那孙子那孙子那孙子！”
夏杨一拉被子，赌气说：“你又骂人，又伤人，我不要跟你说了！”
说到伤人的事儿，蒋绪昌心里惭愧不已。他隔着被子，抱住夏杨问：“宝贝儿，还疼吗？”
夏杨把自己蒙得死死的，不做声。
蒋绪昌勾嘴一笑，拉开被子的一边钻了进去，摸到夏杨的腿间，去脱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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