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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
这是阔别半月以来,古槊对何深歌说的第一句话。
“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直说吧。”
“见了再说。”
何深歌蹲在地上,胃痛得冷汗直冒,无奈地说:“海滨大道,张老鲜。”
“吃饭?”
“嗯。”
“跟朋友?”
“嗯。”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什么时候结束?”
何深歌想了想:“快了。”
“我过去接你。”
“好。”
话音一落,何深歌挂了电话,起身,用冷水拍了拍脸,走出了卫生间。
再次回到包厢时,沈二叔和张老爷已经不在,只剩下沈修砚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聚精会神地眺望海滨大道的满城灯火。
他有着分明的五官,凌厉的眉眼,就是一身冰冷气息拒人千里之外。
何深歌走进来,问:“你二叔和张老爷呢?”
沈修砚回身:“他们有其他老友约饭,先走了。”
他朝何深歌走过来,插兜的手伸出来又插回去:“要不要给你买药?”
“不用。”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盯着一桌子的剩菜,可惜了,原本精致的摆盘已经被破坏了。
她深吸了口气,拿起筷子,转动玻璃转盘,小心地摆弄着剩菜,企图摆出一副好看的模样,再拿出手机来拍照。
“深歌,先喝杯温酒。”沈修砚倒了杯酒递到她面前。
“嗯。”她放下手机,喝点热酒暖暖胃。
“要不要让后厨重新上一份?”他觉得何深歌这样重新摆盘有些浪费时间。
“不用,又吃不了那么多。”
见她专注的样子,沈修砚也不再相劝,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温酒下肚,何深歌的胃部舒服了些,苍白的脸色慢慢地恢复血色。
筷子夹了几回鱼翅,发现鱼翅已经冷却凝固,成块状,并不好看。
她目光黯然地放下筷子,坐下来,喝了一杯酒。
即使她怎么摆盘,都错过了原本最好的时机,就算了她摆的再好看,她也吃不出其中的味道,说不出沈二叔那一番精彩绝伦的点评。
“胃还痛?”沈修砚担忧地问。
“没有,歇会。”她又喝了一杯酒。
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几块生蚝,塞进嘴里,又夹起几块豆腐,又塞嘴里。
食而无味,可能就是这种感觉。
胃隐隐作疼,她还是继续吃着,就像是饿坏了一样,到了后边就是狼吞虎咽地把面前一盘的熊本生蚝肉一扫而光。
在她差点撑到想吐的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
她一顿,看向门那边。
原来是古槊到了。
服务员离开,只留下一身简易轻装的古槊站在门口,他的脸上挂着清爽的阳光笑脸,仿佛这夏夜里吹来的一阵清风。
何深歌看着他,觉得半月不见,古槊似乎清瘦了不少。
古槊看了何深歌一眼之后,面向沈修砚,阳光的笑颜一下褪去,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真巧,沈先生。”
“没想到古先生今天回国了。”沈修砚起身,清冷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什么时候,你们成了朋友?”古槊走到何深歌旁边,一手揽住何深歌的肩膀。
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酒气,古槊眉头微蹙。
这个女人竟然跟一个男人单独吃饭,还喝了酒。
“我们一直都是。”沈修砚柔情脉脉地看着何深歌。
“嗯,大学同学。”何深歌抖了抖肩膀,把古槊的手抖掉,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吃饱了?”古槊无视了沈修砚,看了看这桌子的海鲜。
这一桌子奢侈的海鲜,他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请何深歌吃,而这位神秘的沈先生却可以。
“刚吃饱。”何深歌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看古槊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你刚下机?”
古槊肤色不白,又不会太黑,墨黑色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廓,深邃的五官,他的英俊是一种粗粝硬朗。
很少,她会看见在这张脸上看到这般冷漠的神情。
她有些不习惯,也有惧怕这样的古槊。
“嗯。”他低头,迎上她的视线,嘴角轻轻地弯了弯:“有点饿。”
“那就先吃饭。”她主动地握住古槊的手臂,拉着他坐在旁边,她拿起她用过的筷子,夹了几块片鲍放进碗里,然后把筷子在碗面放平,目光澄澈:“吃吧,这个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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