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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常要来回县城或者运货, 宋菽家买了几头骡子和一匹马,他前些日子叫木匠坊的木匠们打了一个车厢, 今天便用上了。
骡子的体型比马小上许多, 但胜在耐力好, 拉车也很稳当。宋菽坐在车厢里,阿南赶着车, 他赶车的手法很熟练。
与桑园村的蚕茧买卖一直都挺顺利,不久前新一季的蚕茧陆续到, 宋菽还是以跟之前一样的价钱收了那些茧子。大批茧子一到,这晒蚕兜的活便也多了起来,有好多外村的也过来拿活,一下子便派出去许多。
今年桑蚕的销路不好, 所以宋菽还能以低价买到蚕茧, 也不知那不得穿绸缎的法令能坚持到何时,若那法令无效,这蚕茧的价钱就得上来了, 这对那些蚕农是好事,对他却未必。
宋菽看阿南一个人赶车怪无聊的,便坐去了他旁边。
宋阿南看他一眼,也不言语, 只是调整了坐姿,给他让出更大地方。
一进桑园村的地界, 宋菽却发现有些不对,原本连绵不绝的桑树林似乎稀疏了许多, 有几亩地上是成片的树墩子,光秃秃的。
“怎么了?”到陈老伯家门口,宋菽跳下车,问迎上来的陈蕙娘。
“有好些个乡亲想砍掉一些桑树,改种粮食,那些树墩子明日便要都烧了。”陈蕙娘说。
陈老伯也从家里出来,还有好些乡邻们。宋菽是他们的大主顾,又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们,这些人也不跟他藏着,都说了出来。
原来有人得了消息,关中那儿的禁令越发严苛,据说还因此死了人。
“我那表兄说,杨家势大,借这政令打压了许多对头。”其中一个乡邻道,他表兄在帝都做了个无足轻重的小吏,俸禄没有多少,消息却很灵通。这回过年回家,便告诫他们,这桑蚕丝的营生可能得放放,不如也种些粮食。
“宋四郎,不瞒你说,如今你以往年八成的价钱收这蚕茧,我们虽不至于大亏,却也是生计艰难。”另一人道,这人常去相河村,有时也背点豆油出去吆喝,应该算是这村里最勤勉的一波了。
见他都这么说,宋菽也品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话就别对宋四郎说了,人家帮了我们大忙呢。”有人扯那人的袖口,小声提醒。
“无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着想想办法。”宋菽道。
他这么一表态,剩下的人也放心说了起来。往年他们村卖蚕茧那价钱就已经被压到了最低,统统加起来也就几厘的利,还好当时蚕茧颇有销路,一些种粮食的人家也会来跟他们买桑叶,养点蚕贴补家用。
“你以八成的价收蚕茧,咱们的大部分本钱都能拿回来,再卖卖豆油啥的,也算过了个好年。可不能年年这样啊,这法令越来越严,眼瞧着后面几年这蚕茧更要卖不动,那些养蚕贴补的人家也不养了。咱们的桑叶卖不出去,这钱就亏得更厉害了。”陈老伯说。
“我家这回养的蚕不留神还冻死许多,这养蚕的营生啊……”另一人摇头,脸上的悔恨之意甚是明显,“我这破脑袋怎么就会忘了关门呢。”
“总之吧,”陈老伯抹了把脸,“咱们也不是彻底不养蚕了,只是少养一些,宋四郎你放心,你那儿要的茧子咱们仍旧会送过去。当初咱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你救的,咱不会忘了这恩情。”
“陈老伯无需如此,你们的茧子甚好,我买来也是挣钱的,谈不上什么恩情。”宋菽说,当时帮桑园村那一把不过是个巧合,要不是陈老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想不到蚕丝被这回事啊。要真算起来,他还得谢谢陈老伯,蚕丝被的买卖他可也没少赚。
宋菽看了圈周围的那些树墩子:“你们砍掉的这些地,打算种什么?”
“粟米。”
“麦子吧。”
“听说你们那儿有一种粮食叫红薯,可还能买到种子?”
“红薯我知道,黄金果呀,那可不便宜,你别想了。”
“要不种些菜?”
这些养蚕户们多没什么种地的经验,也就会打理个桑树林,这会儿说起来五花八门,比较靠谱的也就是种些粟米啊麦子什么的。
这些东西附近不少农户都在种,也就能赚些辛苦钱,唯一比较欣慰的是,就算那些东西价钱太贱,也还能自个儿吃。但这怎么看也不是个比养蚕更好的出路。
“不如你们养些鱼试试看?”宋菽提议。
“养鱼?”陈老伯难以置信地看着宋菽,鱼这东西不都是从河里捕的,怎的还要养。而且鱼虽算不上大肉,也是金贵的东西,他们普通农户连吃都吃不上,如何能养。
“你们可以在田地里挖鱼塘,鱼塘周围种上桑树。桑叶养蚕,蚕蛹喂鱼,鱼塘底下的淤泥营养丰富,可以肥田养桑。如此一来,既减少了养桑的面积,省了施肥的钱,还多了许多鱼。这鱼的用途可广了,可做丸子,还能切片涮火锅,煮菜。”
“丸子?”
“火锅?”
这周围桑园村的村民们听得是一愣一愣。种桑养蚕他们会,可养鱼肥田却第一次听说。更别说将这陌生的养鱼与他们的桑蚕营生结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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