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桶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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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那事后没两天, 林州牧升堂审判,那几人被判了流放, 前往里拉山开采石灰石, 而他们私自开垦的地也被官家收回。

“宋四郎放心, 我已经知会沿途县令,若还有这等刁民, 定然能早早发现,绝不会再让令弟深陷险境。”事情处理完, 林州牧还亲自上门拜访。

“州牧大人不必挂怀,阿南功夫好,他们伤不了他的。”宋菽道。

“令弟身手了得,不知可是参过军什么的?”林州牧试探, 他早就注意到, 宋菽身边有几个人都是练家子,但又不像普通的江湖游侠,那举手投足都是凛然正气, 像是正规军里出来的。

而这个宋阿南身手更是好。

他不苟言笑这一点,也像足了传闻中,义成军那位战无不胜的小将军。

他家也是名门望族,有些势力, 义成那儿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曾听说宋四郎与义成节度使尹家关系匪浅,还曾收留过他的小儿子, 尹暔。

宋阿南,尹暔。

说不定, 兄弟是假,盟友是真。

义成军强大,朝廷式微,他也要早早为自己打算。宋四郎虽只是一届商贾,可他与尹家这关系若属实,怎么看都是一棵大树啊!

林州牧在宋宅的时候,宋阿南正送尹昇离开。

“二哥都要走了,也不笑一个?”尹昇牵着马,马上挂着他的药箱。

“走好。”宋阿南道。

“啧,难怪被人当傻子。”尹昇摇头。

“快滚。”宋阿南握起拳头。

“别,二哥打不过你,不过二哥可得提醒你,既然喜欢人家就主动点,像块木头似的,小心媳妇被人抢跑了。”尹昇说完,立刻翻身上马,“二哥走了,你好自珍重!”

尹昇驾马飞驰而去,宋阿南目送他离开,不一会儿后,也转身走了。

新一批石灰石已经运到,香河里的坦泥也又挖来许多,水泥作坊又招了些工人,日夜不歇地烧制水泥。

“东家,水泥坊新招的一批工人共十九人,每人每月五百钱,包食宿与四季新衣,如此一来,每月在这些工人身上少说也要花去一千来文。这还不包括里州那儿挖石灰石和香河里挖坦泥的开销,还有那运输的费用也非常了得。”这天一早,水泥房的方管事到宋宅,跟宋菽来哭穷,“这每一项看起来不值多少,加起来可就厉害了,还月月如此,这水泥房又不赚钱,您上月投进来的钱眼看就要用完了。”

方管事为了这个已经失眠三四天了,他是苦出身,原本是管豆油坊的,因为办事细心勤奋,被宋菽拨来管理水泥坊。

如今做豆油的已经不止宋记一家,所以临州城的豆油坊并不如当年相河村那样,一枝独秀,但不论怎样也是豆油中的老字号,生意一向不错。

作坊赚得多,他这管事也面上有光。

可自从调来管理水泥坊后,别说赚钱了,每天就见着那钱哗哗往外流。

不仅如此,东家还全然没有开源节流的意思,这个月又让他添了十九个人手,日夜烧制水泥以供修路使用。

眼看着水泥坊的钱又要用完,他这个管事少不得要紧张,一紧张,可不就日夜难眠。

“辛苦方管事了。”宋菽粗略翻看了方管事送来的账目明细,每一笔都列得清晰明了,也没有任何奢侈滥用的迹象,很是满意。

“那……这钱,”方管事搓了搓手,“实在是方方面面都要用钱,所以才用得这样快,您看……”

“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着人送来了,大约明后日便会到。”宋菽说。

方管事长出一口气:“东家,我在宋记也有些年头了,多嘴说句不中听的,您又不是皇族也非官员,兴师动众得修这路做什么?可忒烧钱了。”

“确实烧钱,但你可知这路贯穿临潞两州,沿途有五个县,两个市集,三十八个村庄,这些县城、市集、村庄又能通往数以千百记的县城、市集、村庄,一旦通路,这些人便能多许多做工、赚钱的机会。”宋菽道,“这条路本身确实不赚钱,但它却能让人和钱流动起来,若是整个江淮,乃至整个华夏都流动起来,岂非家家户户都能过上衣食不愁的好日子?”

方管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现在一听宋菽这宏大的蓝图,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组织许久,最后才道:“东家有济世之心,也有济世之才,小的自愧不如。”

“何必惭愧,”宋菽站起身,绕到书桌对面方管事站的地方,拍拍他的肩,“替我打理好水泥作坊,便是为这天下办了好事。”

“是。”一瞬间,方管事的心里也涌起万丈豪情,这小小的管事,也仿佛成了能济世救民的要职。

方管事带着满腔豪情离开,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宋菽一屁股坐下,做生意这些年,自己忽悠人的功夫真是见长。

他挠挠头,方管事担心的,他何尝不知,又何尝不忧心呢?

从古到今,修路这种事一般都是官方做的,因为这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而他现在只是一届富商,要做这修路的事,实在没那么容易。

幸好他也不是一个人。

尹恆已经来信,替他把他存在义成的一些利钱押运过来,其中也有义成军方面出的钱帛。只是他们不方便出面,只好与宋菽的钱混在一起,这年月通信不发达,千山万水运过来后,早分不清你我了。

方管事走后,其他几个作坊的管事也一一进来汇报。另外,还有管他私人账目的李账房。宋菽手下的生意不少是股份制的,所得盈利并非他一人可以全部动用。

此次水泥作坊的用度,全从他的私人账目走,眼看着几处生意的利钱一进来便被用掉,宋菽心里也是一紧。

这还只是刚开始,等修路的工程全面铺开,又有那许多工人要吃住工钱,着实是一大笔资金。

真是愁死人了。

宋菽揉揉眉心。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宋菽半睁了眼,见是阿南,也没多做理会。

“乏了?”阿南问。

宋菽轻哼一声,阿南自觉过来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你说,这路真的能修好吗?”宋菽问,带着些鼻音。

这些话他不能跟下面的管事讲,也没必要和尹恆抱怨,但在宋阿南面前,他是没有顾虑的。

“能。”宋阿南说。

“好,你说能就能。”宋菽不由笑了,“陪我出去溜一圈,散散心。”

“你自己去。”宋阿南却说。

“你有事?”宋菽睁开眼,仰头看他。

“嗯。”宋阿南道,却也不说什么事。

宋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不过人家好歹是个将军,即使不在军中,有些公务要处理也很正常。宋菽没有勉强,自己骑马出去溜弯了。

绕着城跑了两圈,宋菽在城东停下。

这里虽是城墙之外,却也热闹,有小摊贩也有食肆,甚至有不少住家,还有附近村子里来卖粮卖菜的。

一排小摊贩后,有一大片空地。

这片地方方正正,倒是不错。看这些小摊贩都没有把摊子摆在上面,看上去像是有主的。

他下马,走近一看。

那地上插了一块牌子,上书“私人用地,切勿占用”,下面的落款竟是宋记。

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地?

宋菽竟然一时想不起来。

跑马快到家时才想起,这是两年前一名客商急着回家,宋菽见还行,便出手买下,解了那客商的燃眉之急。

只是那时他手上的地方足够,便也没有开发这里。

两年后,这一带竟然已经如此繁华,等潞临直道开通,没准这临州城也能像现代城市那样,分出个二三四环来了。

“阿南。”宋菽一进门便喊。

管家忙迎了上来,说南少爷在书房,他便找了过去,可推门进去却并未见着人。

桌上的笔墨有人动过的样子,上面还摊着一张纸。

宋菽瞄了一眼,是阿南的笔迹。

这小子,大咧咧地放这儿,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宋菽动手想给他收拾,但免不了就读到了只言片语。

宋阿南从茅房回来,一进门,却见宋菽正在看他刚写好的信。

“别看。”宋阿南大步走过来,要夺信纸。

宋菽手往背后一收,宋阿南捞了个空。

“晚了,我都看到了。”宋菽道。

“我……”宋阿南想解释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知道我缺人?”宋菽问,又把信纸展开,当着宋阿南的面细细读了一番。

“听到的。”阿南道,“信还我。”

“不给。”宋菽道,“你偷听我跟管事的谈话?”

阿南:“没有。声音大。”

他耳力好,宋菽在书房内跟管事说话,他在院子里练拳,随便留个神,便能听到。

“哦,”宋菽晃了晃信纸,“所以就写信给我分忧来了?”

宋阿南的脸立刻红了。

那信是写给尹恆的,内容很简短,要尹恆派两百个人过来,帮宋菽修路。还特意提醒,让他们把营帐铺盖一起带来。

刚才宋阿南听到宋菽缺人手,钱仿佛也挺紧张,就想着自家最近也不打仗,从他营里调两百个过来不碍事。反正留在恒州也是消耗军粮,不如过来做些事情。

这些人有军饷,不用另外发工钱,营帐铺盖也带上的话,便不用安排住宿,最多包个三餐,可比普通的雇工省钱。

宋阿南是自作主张,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宋菽呢,猛然被抓包,有些不知所措。

而宋菽看他的眼神,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宋菽:“我才叫庞六郎发了告示招人,你这样猛然叫来两百人,我怎么安排?不是给我找麻烦?”

宋菽讲话时背过了身去,宋阿南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慌了。

宋阿南:“……想帮你。”

宋菽:“为什么想帮我?”

“因为……”宋阿南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上前几步到宋菽身后,拉起他一只手,摇了摇。

“你知道。”宋阿南说。

“你!”宋菽猛一转身,横眉竖目准备发飙,却对上宋阿南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好像装着满天星辰,忽闪忽闪的,仿佛会发光。

啵。

宋菽发楞的档口,唇上一热。

那热度转瞬即逝,却染红了宋菽的脸,直到脖子根。

“小混蛋。”宋菽回神,踮起脚尖也要亲他,宋阿南却先他一步,手扶窗框,将他困在自己与窗户之间,低头衔住了他的唇。

“管家,东家可在书房里?”门外,脚步身由远及近,庞六郎的大嗓门响起。

“庞管事,您轻点儿,东家在休息呢。”管家道,笑眯眯地拦住庞六郎。

休息?

庞六郎看了眼正房,房门大开,哪里像在休息?

管家:“东家昨儿个为那修路的事愁了一宿,这会儿在小书房里歇息,庞管事还是晚些再过来吧。”

庞六郎又看小书房,确实门窗紧闭。

“那麻烦把这个交给东家过目,我晚些时候再来。”庞六郎将写好的告示交给管家,又看了眼小书房,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里面似乎有个影子晃过。

“小混蛋。”怕被庞六郎听到,宋菽用口型道。

宋阿南好像没看见,没等他骂完,又亲了下来。宋菽呜咽了两声抗议,宋阿南也不放开,只是引着他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又捧住宋菽的脑袋深吻下去。

“那我先走了。”庞六郎转身出门。

管家目送他出去,松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告示,他还是先收起来吧,也不知道东家会“歇息”到什么时候。

他出去办了些事,再回来时已经傍晚,后院的大厨房却没动静,倒是前面东家自己用的小厨房炊烟袅袅。

“东家在做饭?”管家问负责做饭的王婶。

王婶:“是啊,东家让我买了些菜回来,南少爷还杀了鸡。过会儿宋记食肆会送吃食过来,咱们就不开火了。”

看来今天只能吃外食了。管家心想。

他倒是有些好奇,东家这是“歇息”完了,要给南少爷补身子?

正巧庞六郎的告示他还没给宋菽看,便以这个由头去了小厨房。

“……烹制三杯鸡时,不用汤水,而是米酒一杯、猪油一杯、酱油一杯,所以叫做三杯鸡。”管家走进小厨房,就见宋菽坐在一张靠背椅上,说着话。

这靠背椅应该是从正厅拿来的,这用上好的红木做的椅子,着实不轻。

“东家。”管家喊,拿着庞六郎给他的告示靠过去,“这是庞管事草拟的招工告示,请东家过目。”

宋菽靠在软垫上,懒洋洋地转头,摆摆手:“替我跟他说,辛苦了,这告示暂且不用,过两日会有两百来名壮劳力从义成过来,到时我会跟他说如何分派。”

宋菽来临州时,庞六郎放弃了自己已经发展得很好地销售网络,跟着宋菽到江淮开拓市场。三年过去,他现在俨然是宋菽的副手,替他分担了很多事。

“哎,我跟他讲。”管家道。

“阿南你别忙着烧火,先把鸡切了啊。”宋菽忽然对宋阿南说。

有他这句话,管家终于敢假公济私一把,将目光转向了宋阿南。旁人不知道这是谁,他却是知道的,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义成节度使之子,尹暔。

别看他如今只是将军,来日尹戎要是登基,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殿下。

而他的东家在干嘛?

他竟然在指使未来的皇子斩鸡块!

“鸡头不要,扔掉,屁股也扔掉。”宋菽又道,他换了个姿势,把软垫向上提了提,托住自己的腰,“斩好了洗一洗放碗里,加料酒、白胡椒、姜片和蒜拌匀。管家你还有什么事?”

宋菽指挥了两句,又想起管家还在,也不管宋阿南面露不爽,跟管家说起话来。

“是,是还有几件事。”管家小心翼翼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只不过看着战功赫赫的小将军在厨房里被指挥得团团转,实在别有一番趣味,忍不住就要找些话来报告宋菽,好让自己多瞧一会儿。

宋菽应了一声,让他稍等,又指挥起宋阿南。

“停!料酒有这么加的吗?你想把我灌醉啊。”宋菽道,“逼出来。”

“恩。”宋阿南应了一声,管家浑身一抖,好像被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

“那个……东家,那事儿也不怎么要紧,我……”

管家说到一半,宋菽却笑容可掬地转过头:“不妨事,他做他的,你说你的。”

管家欲哭无泪,都怪自己太八卦,不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只求小将军别把气撒他身上。管家不敢再看宋阿南那里,理理头绪,用最快的速度跟宋菽报告了几件宅子里的琐事。

若是平时,这点小事宋菽都会让他自己拿主意,过后报备一声即可,可今天宋菽却难得有闲情,竟一项项与他细说起来,还问了许多细节。

他与管家说话时,也没忘了宋阿南那边,不时说两句指导一番。

直到三杯鸡出锅,他才终于结束了与管家的对话。管家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厨房。

等门关上,宋菽才站起身,宋阿南正在擦拭灶台上溅到的酱汁。

“怎么又闷声不吭了?刚才不是还挺会说?”宋菽道。

宋阿南不说话。

“还有蔬菜,也交给你了。”宋菽道,回身要走。

宋阿南的动作总是比语言更快,他双手一裹,撑住灶台,把宋菽困在了自己怀里。

“我只跟你说。”宋阿南道。

“只跟我说?怕是不止。”宋菽道,“老实交代,你那香膏哪里来的?”

今天的宋阿南可让他涨见识了,原以为这小子纯情得很,啥也不懂,自己还想着要慢慢引导。没想到小崽子什么都知道,就地把他办了,连润滑用的香膏都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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