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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徒儿，你心中可有佛？”

南荣难得见我谈及佛理，俊眉一扬。

“徒儿心中自然有佛。”

何谓佛？我不敢深思，怕他心中尽是一片清明无半点尘俗。嗜欲深者，天机浅也，我欲孽深重，半点天机也参不透。

“天者气也，如匹练，如秋水，不荒难老，恬淡澄澈，有着无限、无涯、无穷的度量……”南荣说得不急不缓，声音稍稍低沉，宛如泉水击打石壁，煞是好听。

“停下。”我受不了他继续说这些没有一点烟火气的话，怕一转眼他就羽化登仙。

翻身下马，我在路边一棵树底下两腿一盘，闭目打坐。南荣靠在树上静静地看着我，似是等我开口解释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世间最难求的怕就是让石头通人心，你说是不是？”我抬头问他，看他清风明月一样的身姿面貌，实在有些沮丧。

“石头粗朴，归朴返真。石头若有心，定是一颗质朴真诚之心。”南荣这样说。

质朴真诚？我胸口全是苦意。

在我三百七十岁时父王就对我说：“兰息，你将来的夫君是东海龙王的三公子南荣，其人明慧颖悟，丰神俊朗世上难寻第二人。”

我不信他有父王说的那样好，更不满父王擅自决定我的婚事，次日我便变身成一尾红鲤偷偷溜进东海。

三公子俊美无双，平和温良。一见公子误终身，自此我便将心留在了东海，昼夜疯长。三公子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尾随了他两年的红鲤爱慕他。

我安心等着婚期，期待着嫁给他，却没想东海龙宫竟然会悔婚。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四 让我给你说段故事

痴人一生之中，会做许许多多笨事，而且，势必会继续做下去。

我枕着自己的手臂侧卧在稻草上，看着沉睡在一侧的南荣出神。东海龙王三公子南荣，儿时便令我一见倾心的公子南荣，因为喜欢你，所以一开始就骗你，你可会动气？应该是不会的吧，我从未见你动过气。

暗夜如磐，曙色难启。

在黑夜中，我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叫声，南荣也睁开了眼，警觉道：“是猫头鹰闻到了欲亡人的气味在呜叫。”

“欲亡人？”我的背脊有些发凉。

“师父莫怕，待徒儿前去一探究竟……”他见我死死扯着他的衣角，死活不撒手，只好改口道，“师父莫怕，徒儿与师父一道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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