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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是心里话。大乔对孙策的一往情深，着实令她感动。但郭照没想到，听了她这回答，大乔却摇了摇头。她回头看看墙上的孙策画像，平静又无限惆怅的说：“我没那么好······”

“他待我是极好的。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却肯为了我，起初吃了不少软钉子。我起初被掳来献给他时，并不服气。那时候因了皖县的缘故，同他说话总是留三分嘲讽。他也生气。可气了一会儿就不气了。转过脸来又是对着我笑呵呵。”

“后来，他待我实在太好。我着实无法再对着他冷脸下去。因而便也开始对他露出几个笑脸。他呢，我待他不好时他是那个样子。我待他好了，他也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仿佛他对我好就只是为了对我好，没有别的原因，也没有别的目的。”

“可我心里总是时不时便要想起，是他攻陷了皖县，是他害得我离开故土。是他，把我的岁月静好给毁了！想起这些时，我便忍不住要同他故意说些气人的话——我知道那些话他听了要生气。可我就偏要同他讲！他有时候被我气得面红耳赤。可依旧舍不得动我一根汗毛。时间久了，有时候他见我又说胡话，干脆就坐在那里笑微微的看我说。一点也不生气。我说，你难道不恼我吗？他说恼啊，如何不恼？我孙伯符可是人称江东小霸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可你是我的靓儿，我就是再气，又能拿你怎么办？”

大乔说这话时，脸上扬起了一阵红晕。仿佛又成了那个同夫君嬉闹的妙龄少女。

“后来他走了。他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这不是真的。我想，我还没有夸过他的好骑术！我还没有看够他为我舞剑！我还没有让他看过我为他画出的画像·······”

“可是他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我有多少话要同他说，他再也听不到。也许在天之灵可以听到。但我无论如何，也再不可能听到他说一句‘靓儿！画的真像！’”

大乔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轻轻砸在了面前的佛经上。郭照望着她，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半晌，她轻声道：“我懂了，您的意思，我懂了。”

大乔睁开眼睛盯着郭照，许久，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你真的懂了吗？”

“真的懂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照背着一个包袱来到了大乔面前。彼时大乔正和孩子们一起用早饭。见郭照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大乔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她看了看郭照，平静的笑笑道：“要不要吃煮鸡子？厨房刚送过来，还是热的。”

“请给我一个，”郭照低声说。“我想带着路上吃。”

“那么，决定了？今天就要走？”

“决定了。我要去找他，把他找回来。”

“所以你是来向我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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