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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照抬手抱了抱他的脖子道：“有些事情我们是没法改变的。但是崔先生和毛先生都是为了咱们而死，咱们能做的便是替他们报仇，把将他们坑害至死的人揪出来施以惩罚。我们只能这么做了。”

曹丕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从前崔先生在时，早些年父亲曾经让他辅佐我，说是辅佐，其实是教导。我记得那时我终日纵情游猎，总是不务正业。崔先生便直言指出，督促我改正。从那时起，我便在心里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唉！没想到做学生的未能报答恩师，恩师却因我而死！”

郭照无言，因为语言太过苍白。她只能抱住他，给他点温暖以求减少他的痛苦。

大概是听说了崔琰和毛玠的事对曹丕伤害很大。没过几天，建安七子里的五个便一齐发了帖子给曹丕，邀请他去参加他们的诗会。曹丕知道朋友们这是想借着机会安慰自己，心下十分感动。早上郭照帮他束发时就听他说：“文人最是傲气，可也最是懂得知恩图报。他们几个人当日都是从各处前来投奔我父亲的。父亲平日里军务繁忙无暇顾及他们这些文士，一贯都是我替父亲招待他们。其实眼下邺城里谁不知道父亲刚刚赐死了同我关系密切的崔先生。你看有些官员，近来连让他们的官眷去参加你的雅集都不去了。倒是往崔氏的雅集上跑得勤。可这几位文士，却是丝毫不惧，依旧愿意同我诗酒唱和。

他挺高兴的赴约去了。郭照心里也很开心，因为曹丕总算愿意主动从崔琰的事中走出来一点，这让她心里安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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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曹丕一去不复返，直到傍晚，郭照也没能看见他的影子。她让丫鬟把饭热了又热，站在院门口等了又等，派出去瞧的小仆役总算回来了，低垂着脑袋小声说：“小夫人·······五官将·······去甄小夫人那儿了。”

得到这个通知后郭照反倒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曹丕又被曹操扣下了。原来是去甄宓那里。那她倒是不在意——她知道那两个人有多相看两相厌。曹丕去甄宓那儿，甄宓恐怕要惨了。

果不其然，半个多钟头后曹丕回来了。苍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长披风的系带一直系到喉咙口。他一进门便一言不发的坐到偏厅等饭去了。郭照让婢女把食物端上来时，发现曹丕在对着窗外院子里的常青树发呆。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他低声轻吟。忽地笑了一下。忽地眼中泪光闪闪。他狠狠做了个下咽的动作，那眼泪才总算让他给咽回去了。

“阿照，我真的········如你所说的，会成为父亲的继承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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