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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无论天上有没有神仙，都肯定没听到乐意的祈祷。因为事实就如她所料：在殷其慕跟她打过招呼后，根本没人敢和她搭桌；再过片刻，堂兄弟俩就占据了她边上的位置。

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乐意觉得压力山大。今天之后，公司里的流言又要再多几个版本了……她光是想想就要头痛，只能假装认真吃饭，同时暗自庆幸殷其藏食不言的好习惯。

然而殷其慕可能永远不按他哥的套路走。他夹起一块鸭肉，上下左右端详了好半天，才送进嘴里，而后立马做出了评价：“有点甜，有点油，但是口感确实不错。”说着，他转头打量乐意，一脸狐疑：“原来你喜欢这种口味？”

乐意不知道他在狐疑什么。她很想不搭理他，但她没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殷其慕难看。“想吃的时候吃而已，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上。”

“哦，”殷其慕恍然点头，“我就说，要是顿顿吃这个，再好的身材也经不住。”

……呃，原来你刚刚打量我是在观察我的身材吗？

乐意简直满头黑线。“多运动就好了。”她强忍着吐槽继续解释。

殷其慕眨了眨眼。“也是，”他微微撇嘴，“就算我没防备，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把我撂倒的。”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自然，自然到乐意没法认为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者说了，殷其慕连她是他嫂子这话都说得出来，确实不太像会惦记着报复的人……

想到“嫂子”这个越线称呼，乐意顿了顿，下意识地瞥了殷其藏一眼。男人已经停下了用餐的动作，此时正用一种带着点严厉的目光盯着殷其慕。

在眼角余光范围里的乐意都觉得背后发毛，正面对上的殷其慕倒是老神在在。“乐总助，我这绝对是夸奖。”他朝乐意侧过身，确保声音只有他们这张桌子上的人能听到，“你看你，长得娇小玲珑，身材不错，人还可爱，没点防身本领确实很危险。”

虽然他说是夸奖，但乐意没一点高兴，反倒目瞪口呆。暂且不论其中的真情假意；当着殷其藏的面夸她身材好人可爱，这难道是在示威吗？

“殷其慕。”殷其藏果然忍耐不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被连名带姓警告的人慢吞吞地坐直身体，一脸无辜，“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仔细看看，乐总助这种款最招男人喜欢了。”

殷其藏的脸色沉了下去。“殷、其、慕。”

这一字一字的停顿摆明了是发怒前兆，乐意吓一跳，赶忙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殷其藏的西装外套下摆。“殷总，”她小声提醒，“边上还有其他人。”

殷其藏往下瞥了一眼，脸色并没好多少。但他又看了看乐意，好歹没有直接拂袖而去。“吃饭，不许说话。”

这显然是对殷其慕下的禁令。虽然乐意不知道殷其慕到底为什么突然挑起这种话头，但她真心不想把自己推上公司八卦榜单的风口浪尖——她这个位置已经够惹人注意了——只能拿恳求的目光望着殷其慕，希望他别再搞事情了。

“啧。”把两人互动都收进眼底的殷其慕低低地哼了一声。不管是卖殷其藏面子还是卖乐意面子，他总算重新拿起了碗筷。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乐意吃得食不下咽。好容易结束，殷其藏说有事交代，她便跟着离开了。等进了总裁办公室，她小心地觑着男人依旧不太好的脸色，内心把不知想干啥的殷其慕骂了百八十遍。这家伙果然是颗货真价实的扫把星吧，真要命……

“乐意。”

乐意正在不停歇地腹诽，两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我在听的，殷总。”

殷其藏蹙眉，脸色更差了点。就在乐意反省自己哪里说错了的时候，他又继续道：“别把其慕的话放心上，那是激将法。”

乐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激将法？殷其慕故意找茬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殷副总到底怎么……”她本来想问为什么殷其慕老是如此阴晴不定，但问到一半，又觉得打听这个不合适，下半句就变成了：“也没什么，毕竟元旦过后殷副总就要去美洲了。”

这是一种宽慰的体谅，殷其藏读得出。可这并没令他更高兴，因为他认为她本不应该经受如此对待。要不是他的缘故……“坐吧，”他指了指身边，“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如此郑重的态度让乐意以为殷其藏要谈工作，五分钟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实际上，殷其藏只比殷其慕大一岁。因为年纪相仿，成长过程中难免被身边的人拿来比较。殷其藏冷静内敛，各方各面都出类拔萃；殷其慕做得其实也不算差，然而个性自由散漫，从小到大不知收了多少个“看看你哥再看看你”之类的评价。

“……所以，虽然我没什么想法，但他一直很抵触我。”殷其藏无奈地捏着鼻梁，“考虑到我确实不是什么热情主动的性格，他这样可能也是正常的。”

乐意一时间无话可说。这真是他们殷家内部的事务了，她是不是应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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