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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一般情况下，殷氏高层开例会是用来互相通气的, 没大事的话, 半小时内就能结束。但是越融光带来的显然是个重要消息，小会议室的门过了两小时都没能打开。

乐意很能理解, 毕竟组建战略决策委员会不是什么小动作。投资者退居幕后，只关心投资回报率；公司发展则交给专业的管理团队, 决定对董事会负责。而目前，几个总裁级别的人物都同时是公司的董事和实际管理者。要不要过渡、什么时候过渡、要怎么过渡，涉及切身利益, 哪个问题拉出来都能争论上十天半个月。

正因为如此, 乐意没提醒殷其藏下午茶时间到了——没有意外的话, 都是每天下午四点，男人的饮食习惯几乎和工作安排一样严格。实际上, 她站在光可鉴人的门板前, 手都抬了起来, 但迟迟敲不下去。

关乎殷氏的未来发展方向, 会议内容肯定称得上公司机密, 这么闯进去不合时宜吧？

思来想去，乐意还是转身离开，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既然殷其藏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她, 殷其慕也不会冒出来添乱, 她正好可以到人力部去试试运气。

自绯闻事件后乐意请过下午茶，王芬对待乐意就亲切了许多——没错，就是那种媒婆对自己还没推销出去的姑娘的亲切。乐意刚一进门, 她就眼尖地发现了：“下午好，乐总助！”

其他人听到，也纷纷抬头打了招呼。乐意一一微笑回应，向里走去。作为殷氏的资深员工，王芬有单独的工位，介于普通职员和经理办公室之间，正是乐意觉得最合适、最安全的探听距离。

“要什么材料吗，乐总助？”王芬不察有他，还是很热络，“其实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必亲自下来的。”

听得她问，乐意便把之前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殷总近日的行程可能要改。我想问问，你们机票什么的都定了吗？”

上司行程变动是很正常的事情，王芬不以为意。“基本都订好了，但也没关系。”说着，她翻了翻案头，很快抽出了一只文件夹。“乐总助，你看看，是哪天要改？”

乐意应了好，随即伸手接过。人力部负责安排各类出差事务，她翻了翻，很轻易地在里头找到了殷其藏的身份证复印件。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十二月二十四日……

殷其藏居然是平安夜生日？要不要这么巧？

虽然乐意满心怀疑，在这种日子里送殷其藏东西可能会被误当成圣诞礼物，但考虑到王芬还在边上看着，她想了想才回答：“现在只能说，有很大可能在年底之前。”

这话其实也不算瞎扯。因为既然战略决策委员会有了人选，殷其藏必定会亲自见见。

“这样？那到时候麻烦乐总助提前知会我一下。”王芬笑道，又冲她挤了挤眼睛。

乐意看出王芬有别的话想说，便俯身下去。而后，她就听见王芬在她耳侧悄声问：“你知道下午来找殷总的那个美女是谁么，乐总助？”

呃……

想到越融光是从正门经过前台进来的，会传到王芬耳朵里一点也不奇怪。乐意一面怀疑公司里可能有个她不知道的私密八卦群、前台看见人就火速发消息的那种，一面点了点头。

王芬立即兴奋起来。看她的模样，要不是还在上班时间，她铁定会把乐意拉到一边、再从头盘问到尾。“能说一下吗？而且那个美女好像和殷总很熟？”

不过这次乐意没正面回应。照她的看法，殷其藏确实和越融光很熟，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去就很不合适了。“越融光，”她简洁地道，用对身份的进一步解释避开了关系深浅的问题，“就是那个越颐的女儿。”

果不其然，王芬吃惊地瞪圆了眼睛。“那个越颐？”她失声道，“就是月光集团的越总吗？”

“嗯。”乐意肯定的时候，已经预料到王芬会怎么想了。

王芬的嘴巴果然张成了O字形。“哇塞，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越融光！”她激动地一击掌，在意识到被人侧目以后迅速压低声音，“越颐的独女，月光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不仅长得好看，头脑也一等一地优秀！我记得她在国外留学，好像是英国……对，就是伦敦政经，读的还是分最高的法学！”

听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蹦出这许多，乐意深深服气了。该说王芬不愧是茶水间女王吗？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吧？

王芬正在兴头上，没注意乐意的反应。“哇塞，认识这样美貌、财富与智慧并重的女神，怪不得殷总对谁都那么冷淡！换我是殷总，胃口也要被养刁了！”

乐意抿了抿嘴，突然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儿。虽然她确信殷其藏和越融光没有超出朋友以外的关系，这时候也没忍住自卑了下。准确来说，和殷其藏在一块时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有对比的人就更明显了。

早就知道的事实，没必要上心，她脑袋里似乎有个人这么安慰。

但他确实有更好的选择、还有很多，完全交付自己是极其不明智的，另一个声音又冷酷地提醒。

没等这两个幻想中的人分出个高下，王芬略带遗憾的声音又响起来：“不过这种天之骄女，我们还是远远欣赏比较好。”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毕竟，如果我能像乐总助一样，靠自己过上工作后三年买车五年买房的生活，晚上睡觉我就要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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