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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乐意依言把辞职信交到了人力部。几天过去，公司里依旧风平浪静, 原本就认为殷南山会压下这件事的她总算松了口气。按部就班地完成各项工作, 见缝插针地给周至臻提个醒，工作和之前基本没两样。

如果一定要说有人在这件事里很辛苦的话, 那大概是王芬。她偶尔和乐意碰面，每次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和别的什么东西, 相当复杂。

号外号外！乐总助已递交辞呈，到底是因为私人原因还是高层权力倾轧？

惊天黑幕！殷总前脚出差乐总助后脚辞职，里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

光是乐意自己, 都能想到好些博人眼球、富有噱头的标题。手里握着一个惊天大八卦却不能说, 她真心怀疑, 王芬可能快要憋疯了。

至于殷其藏，他和国内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 再加上各项事务忙得昏天黑地, 两人每天能打个文字招呼就不错了。

虽然乐意确实挺想他, 但她很明智地不去打扰他工作。另外, 她也确实没考虑好怎么和殷其藏解释——

说, 因为我担心咱们的关系公开会产生负面影响，所以我主动辞职了？

听起来好像挺占理，可乐意敢指天发誓, 殷其藏绝对不这么认为。别的不说, 辞职可是大事，又不是出差，好歹和他商量一下吧？

虽然照乐意的估计, 就算他俩一起想办法，她的应对还是最干净利落、永绝后患的办法，但这么做毕竟算先斩后奏，她委实有点心虚。等他回来再解释吧，乐意只能这么打算。不管怎么说，当面道歉总归比较有诚意。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腊月底。乐意的辞职申请批了下来，同时到手的还有打到银行账户上的年终奖。殷氏从不在待遇上亏待员工，这从钱还比去年多一些上能看出来。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挨个儿请公司里几个交情好的同事吃饭。

头一位当然是何求。他毕竟是副总，已经知道了乐意辞职的事情。刚知道的时候，他大为惊诧，直为乐意感到惋惜。而再知道殷其藏还蒙在鼓里时，他的惋惜就变成了不赞同。但木已成舟，他只能告诫乐意一定要好好和殷其藏谈谈。

接下来则是周至臻。能被殷南山选中，他绝对不傻。虽然在乐意面前他总喜欢讨价还价般地贫嘴两句，但他也多少读出了乐意把事情一股脑儿教给他这种行为下隐藏的不对劲——

知道的人说是乐意带他熟悉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乐意托孤呢！

这会儿，身处全市最昂贵的烤肉店，周至臻脑袋里那种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那什么，”他尝试着发问，满室滋滋作响的肉香都没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不是最后的晚餐吧，乐姐？”

乐意正在调酱，闻言手一顿。“你这什么破玩笑？”她吐槽，“事先声明，我可不想当犹大。”

周至臻当即气结。这难道是犹大的问题吗？完全避重就轻了好不好？“虽然我不说，但也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他说着，稍稍往前倾身，同时压低声音，语气十分笃定，“你和师兄关系不一般吧？”

“呃……”就差被直接说“你俩肯定是一对”，乐意顿时有点卡壳。但再转念一想，周至臻和她同一个办公室，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天还毫无所觉实在不太可能。“嗯，”她干脆承认了，“不过这还是和你说的没关系。”

周至臻一懵，不由重新理了理自己的逻辑。也对，按照他师兄的性格，就算违反公司章程，也绝不会让乐意辞职；相比之下，他师兄自请罚俸的概率还比较高呢，反正工资对他师兄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不对！乐意并没正面否认最后的晚餐啊！

“乐姐，你……”想到那个最大的可能，周至臻手都开始颤抖，“你不会辞职了吧？”

“不然你以为我今天干啥要这么破费？”乐意斜了他一眼，“但你放心，这绝对不是咱们的最后一顿饭。”

但周至臻完全没听进去，他满脑袋都是他师兄知道这事儿以后脸色会有多可怕。要不是在公共场所，他简直要跳起来了。照今天的阵势判断，乐意肯定会在春节前离职，而且殷其藏压根不知情；等殷其藏回国，几乎肯定是他的末日了……

放心？

这根本是要完的节奏，他怎么能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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