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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章

“人间的神之境地。”

“对, 以西永皇宫为疆土，造出人间的神之境地。”

“不是已经有飞升录了吗？”

她转眸凝思些许, “连青白夫人回神之境地都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凡人，都是一些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罢了。”

“那就是说，飞升录是假的。”

“说不上真假，只不过最终肯定达不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命运盘石上记载的他们的行动会成功吗？”裕延会不会成为最后一个怪物？女娲神迹呢？能重启成功吗？

“苏荡,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天地间的变数，你已经脱离原有的命运, 在命运盘石上是一团烟雾。”

苏荡觉得不安：“我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我不知道。”

她很迷茫。就像当初刚知道苏伯不走镖了一样，若是前方还有目标, 她能顺着目标一往无前，可当路要她自己走出来时, 她就开始退缩了。她向来都习惯走清楚的路，未知她都不曾去触碰。

“苏荡, 你在害怕什么？”

“我觉得我走不下去。”

“走不下去。”她幽幽地望了眼苍穹, “可苏荡你必须走下去。”

“若是命运觉得能走下去, 那它安排一个人出来啊？”苏荡有些急了。

“苏荡，那不行，所有的一切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只有变数才能改变。”

“这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

“那他呢？”苏荡指裕延。

“走下去，你会知道结果。”

“你不是看了命运盘石吗？那上面写了什么？”

“苏荡, 你不能走别人安排给你的路，你要自己走。”

“可我只想找到你们，还有——”裕延想要知道的事，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心里没有那么多深明大义，她只是个平凡人。“我不在乎那些。”

夜里如此安静，她抬头望天的动作让苏荡不由难过。她若是不想做也做不到，她是不是会失望？

“我只想带你走。”

“我没地方去。”

“不用想着去哪儿，只要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苏荡说。

她表情开始出现动容。“我走不出这里。”

“总有办法的。”

她摇头：“太难，而且，我一走临安城就会成为废墟。这里是‘延续’失败后的唯一安乐土地。”

夜风如此萧瑟，呼呼而过的风像死灵在低诉，天地像还未清的黑色混沌，一眼望去，全是扯不开的黑墨。

就像苏荡未来的路。

她说的也是，汝阳城身为龙的后脊背，已经失去镇压能力，如今再失龙头，只怕是要天下大乱。只不过，不管是哪个地方的龙脉，龙隔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会翻一次身，强行镇压也并非是好事。

“但我会等你回来，苏荡。”她说，“只要人类的命运继续随着原本的安排进行下去，那么我也不必在这里。”

“你说真的？”

她如个幼儿般不确信问，这让她不由一笑。

“当然。”

“那我先去找爹。”苏荡语气欢快起来，突然想到苏伯和大胡子他们的事，又问，“你知道苏伯吗？”

“知道，他是苏府的人。”

“他……是好的，还是坏的？”

“其实好坏并没有很大的限定，不是说一个人不是好就一定是坏，也不能说一个人不是坏就是好。”

“不好不坏。”

“不，他是个普通人。他有善心，会做好事，当然偶尔也会做一丁点坏事。”

“所以这是你对他的解读？”

“适用大多数人。”

“大胡子呢？”苏荡问完，她回头朝大胡子那处看了一眼，大胡子对她做了个作辑的手势。

“他会帮你的。”她看了眼天，“你们该走了。”

苏荡犹豫。

“走吧，会再见的。”她道。

就是这一句“会再见”的，让苏荡徒然多了几分力量。

裕延朝苏荡走来时，她已回了大殿内，此时大殿里一片通明。乾掌门瘫软在地上，除了还能呼吸和转动头部，已经是差不多废了。而国师呢，滩在地上的血凝成了一个大块。不知从结界上弹开时他胸口里飞出来东西是什么，此时他受伤的胸口有如线虫般的东西从里面出来，那细长的线虫伸出空气时，又快速缩了回去，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所有人的意识已经全部归位，这一仗打得如此艰辛，但还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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