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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冷风阵阵，从大开的房门灌入，吹得白檀散落的发丝微动。他眸中怒意复又升起，冷眼看向云纤娆，袖中的手攥紧，要不是云织织在身前挡着，他绝对会过去捏死她！

诚然他年纪大，诚然他性子淡泊，诚然他不在意虚名，可云纤娆触了他的底线，她可以算计他，但她不该三番五次利用云织织来对付他！

说来有趣，大抵是仙衣锦袍穿得多了，诸仙见惯他雅正端庄的模样，便以为他是个好招惹的仙？

诸仙怕是不知他的真面目，无妨，他不介意用云纤娆来杀鸡儆猴。

“仙君呐……”

许是觉察到他身上散发的迫人气息，云织织忙软着嗓音唤他，清澈潋滟的眼长睫毛扑扇着，似飞蛾羽翼轻盈动人。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没有质问你，只是想把事情理清楚。”

便柔声细语哄着，小手握着他大手，拿出了哄骗凡人小孩糖果的语调来哄白檀，将事情始末问了一遍。

白檀冷着脸一五一十尽数道出。

“真没有么？”云织织听罢，犹犹豫豫再问。二人各执一词，她只能凭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来判断，当时白檀都失控到对她失礼了，纤娆又那副模样躺在他床榻上，还有那滩血……

“织织！”

眼看云织织动摇，云纤娆连忙扬声，接着哭哭啼啼又要寻死觅活。

“纤娆……”

云织织立即转身要过去，哪知白檀倏地伸手勒住她的腰，在她发顶强忍怒意闷声：“不必理她！”

“可是纤娆说……”

“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我？”白檀有些恼怒，后耐着性子再道：“她有意讨好司命一事你是知道的，灵陨草只生在青丘狐族掌管的槐虚妖泽弱水湖畔，你以为我不知道？云织织，你还不信我？”

云织织无言以对，云纤娆同她亲如姐妹，二人又是一起长大的，从来不曾见她欺负过谁，便是对侮辱打骂过她的仇人，她也能出手相救。

善良如纤娆，她怎会做出下药污蔑这等龌龊卑鄙之事？

但整个仙书阁只有纤娆和她还有白檀三人，若不是纤娆还能有谁近得了白檀的身，又对他连下春宵灵陨两种药？

灵陨……确实只生于槐虚妖泽弱水湖畔的灵陨……

她若没记错，纤娆手里确实有灵陨，而放眼整个三界能拥有此种灵草的人绝对没几个，只因其长在妖泽弱水湖畔，她去摘过一次，差点把命丢在那。

许多年前青丘百里桃林一夜飞花，西海边上招摇山来了位阔绰富裕的千年蛇精，一眼相中纤娆要娶她为妻，搬了半座山头的奇珍异宝仙草灵药提亲。狐王寻思着让云纤娆远嫁也好便点了头，如此一来她娘俩不用再被族人欺负，她也有了个好归宿。

无奈云纤娆对白檀一见钟情非他不可，宁死不屈不愿下嫁，她娘日夜以泪洗面愁到一夜白头口吐鲜血，云织织不忍她二人受罪，无意间听到灵陨草之事，便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到妖泽取回灵陨草。

大婚当日，蛇精男被发现横死在青丘桃林之内，七寸皆断，一身修为不知所踪。云织织同云纤娆问起此事时，她只说与她无关并拿出了灵陨草作证，后来此事不了了之，众人皆以为蛇精男是被哪个妖怪吸走修为惨死。

故而云纤娆手里确实有灵陨草。

想罢，云织织心头一跳，抬眼望向泪流不止楚楚可怜的云纤娆，面色渐渐发白。

她最清楚不过，灵陨绝不是轻易便能得到的。

越想心中越是沉重，正欲开口问纤娆，屋外忽地一阵清风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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