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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回礼
温溯是封闭式训练, 到了训练馆就被茅教练收走了一切与外界可通讯的设备，因此这一去就再无半点音讯。
周恬恬嘴上虽说着气他，可人当真走了，心里也是非常挂念。
她用笔戳了戳挂在钥匙上的垂耳兔，在书桌的台历本上又画下一道红线。每过完一天她就会划掉那天的日期, 掰着手指倒数着温溯回来的日子。
拿了温溯给的兔子挂件，她也想给他准备一个回礼, 等他回来就送给他。
寒假中期她和方缘一起逛街, 方缘被小区里深受中老年妇女热爱的一项十字绣活动感染, 很坚定的打算亲自给周天天绣一个十字绣挂件。
周恬恬陪着她在店里挑选图案, 正巧看到绘着一只灰色垂耳兔的挂件材料包。她踮起脚把包装袋从架子上拿了下来，想着就用这个给温溯做回礼, 转头就把钱付了。
之后的日子她除了做功课和去超市帮忙，余下的时间都用来绣十字绣了。
方缘想给周天天一个惊喜，每次都偷偷摸摸地绣。她总是趁周天天不在的时候来找周恬恬, 和周恬恬一起头靠头研究绣法。
两人都是初学者，刚上手的时候都被扎了好几次手指。
周恬恬比方缘灵巧些，很快就上手了。想掐着温溯归程前绣完, 时常熬夜绣。
方缘的进度明显追不上周恬恬了, 心里犯了嘀咕，自个儿暗暗琢磨了数日后隐约猜到个大概。
某日午后周恬恬一个人在超市看店，方缘拿着半成品来找她一起绣十字绣，顺便聊聊天。
方·福尔摩斯附体·缘挺好奇地问周恬恬：“恬恬，你这个挂件应该不是留着自己用的吧？我看你紧赶慢赶的, 是要送人的？”
“是啊。”周恬恬觉得这事没什么好瞒的，大大方方告诉她：“这个我打算送给温溯哥哥，他有送我兔子挂件，这是回礼。”
“回礼？”方缘声调古怪的重复了一遍，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压着声说：“恬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温溯？你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哥的。”
“喜欢啊。”周恬恬如实说，“就跟喜欢哥哥，还有你，一样的喜欢。”
方缘托腮，半信半疑：“真的吗？”
周恬恬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可奇怪了，漂亮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
“缘缘，你是不是因为我哥，也不喜欢温溯哥哥啊？”她试图为他辩驳，“他其实人可好了。”
方缘噗呲笑了，由衷道：“恬恬，你真是太可爱了。”
周恬恬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两眼，也傻乎乎的跟着笑。
日子过得很快，台历上被红笔画了个圈的那个日期的前一晚，周恬恬熬了小半宿。
把两片绣好的十字绣沿着边边仔细裁下，塞上饱满的填充物缝合上，再缝上挂的红绳，终于在计划内完工了。
她把成品绕在指间把玩了会儿，这才把绣好的挂件塞进第二天要穿的外衣口袋里。设了个闹钟，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第二天，周恬恬是被房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
周帆警局的老同事来家里，带来了杨德开执行任务受伤住院的消息。
杨德开大半辈子都活得一板一眼的，热爱自己的职业且很固执的坚守着各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原则。用周天天的话形容，就是个老古板，因此这么些年一直都单着。
平日里他念着对老战友周帆的情分对陈桂兰一家照拂颇多，这会儿病床前没人照顾，人情往来，陈桂兰决定在他养伤期间每日里的三餐都给他送去。
早饭做好了，陈桂兰一边给饭盒装上刚熬好的粥，一边嘱咐周恬恬一会儿吃完饭记得去店里跟哥哥换班，好让哥哥回家吃早饭。
周恬恬三两下就扒光了碗里的粥，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在陈桂兰出门后没一会儿也跟着出了门。
晨间薄雾未散，扑面的湿气泛着寒意。
她低埋着头，裹紧了外套步履匆匆的往外跑。
拐过花坛，迎面倏地出现一道同样在疾行的影子。她没来得及刹住，闷头撞了过去。
对方显然也没反应过来，被撞的踉跄了几步，手提袋里的橙子滚了一地。
周恬恬站稳了，很抱歉的连声道歉。半弯着腰追着满地乱滚的橙子跑，一手一个橙，怀里抱着两个，又跑了回来。蹲在那个还在捡橙的少年身边，把橙装进暂搁在地的手提袋里。
少年的手指从铅灰色棉服袖口里探出半截，枯瘦，病态的白。
周恬恬抬起头看他，是她家对面那栋楼同层新租客家的儿子，叫鲁彬。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他的妈妈带他来这个城市求医，目前休学在家养病，不怎么出门。
小区不大，在超市守店的时候她听说过这个新搬来的少年，因为跟她一样都是生父早亡，她有留意过他。
鲁彬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抬起头看她。片刻怔神，眼底闪了丝异样的光。
周恬恬很友善的朝他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捡橙。
两人的手同时伸向最后那颗橙，指尖轻轻一触，鲁彬的手立刻缩了回去，低着头站起身，苍白的唇抿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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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恬恬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很自然地捡起那颗橙。把东西装好，替他把手提袋打了个结，起身把袋子递还给他。
鲁彬没接她手里的袋子，低着头，视线转向她的侧后方。她装在口袋里的钥匙掉了出来，静躺在她脚边，钥匙圈上挂着一只很显眼的兔子。
鲁彬向前跨了半步，弯下腰正要去捡，有人快他一步捡走了地上的那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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