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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笙很想问一句:如果忘了的话会怎么样。
但考虑到把这样一句话问出口其本身的风险就很大,生生忍了。
锦笙紧跟在太子爷的身后走回座位,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太子爷是故意耍她的吧,拐弯的时候明明跑的内道,怎么可能还落她一截?
分明就是故意落在后面,好在关键时刻让她白高兴一场。
深吸一口气,锦笙愣是挤出一个笑来,作出自愧不如却又输得心服口服的表情,朗声道,“太子爷骑术高超,草民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今日太子爷给草民开了眼界,草民还真是井底之蛙,将来也会贻笑大方。”
“锦阁主说哪里的话,应是我说承让了才对。”君漓坐回座椅,低眉把玩折扇,漫不经心地开口。
分明没有半点觉得她承让了的神情!
“……”太子爷你的客套话客套得太假了好不好?
“哪里哪里,太子爷凭的是真本事,草民已经全力以赴,可还是望尘莫及。”锦笙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尤其是最后快过出发点时那纵马一跃,所谓‘远望无影近无踪,影踪只有骋者明’,委实精彩。”
这是在怪怨他方才耍她,君漓就着偏头把玩折扇的姿势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抿出一点儿笑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耍她,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却非要给她折腾得心情一个跌宕起伏,然后让她满脸委屈地看着他,想瞪不敢瞪……这似乎有些恶劣。
“锦阁主也别谦虚了,勰儿说你的骑术精湛,我看也是,没几人能及得上你。”皇后眉眼俱笑,很显然,她其实正因为自己儿子赢了心里开心死了。
这也真是个很有童趣的皇后了,表面虽看着端庄优雅,内心却如孩童一般,自己儿子赢了骑术竟也能开心得这般毫不掩饰。
锦笙拱手施礼,赶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娘娘,您看锦阁主这么卖力地表演骑术,是不是要赏她些什么东西才说得过去?”程心燕挑准时机,笑盈盈地插了句嘴。
“草民输给太子爷,心服口服,怎么还敢奢要赏赐,程小姐说笑了。”
“哪里就说笑了,我是认真的,太子爷就比你早了半步而已,按理说你们应该算是平手才对!”
她是出了名的性子急,又不怎么看重礼节,赏花宴时和几位小姐拌嘴就可以看出来。
而皇后宅心仁厚,早已习惯了她的无状,只当是没长大的孩子,也就没怪罪于她,反倒经她提醒后想起这么一回事。
“说的是,来人。”皇后上下打量锦笙的身形,笑道,“待字闺中时,先皇赠了我和猰貐各一件银红色的披风,说是男女穿着都不妨碍,如今我再穿也不适宜,就转赠给你,你可不要嫌弃。”
锦笙一怔,赶忙跪下谢赏,“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莫大荣誉,草民怎敢嫌弃!”
何止是不嫌弃,皇后娘娘是戴凤冠、披凤羽,母仪天下之人,赠她锦衣,只能是无上的荣耀,更何况这件披风是先皇所赐。
可是,嗯……就是有点儿怪怪的。
像婆婆送儿媳……
萌生这个想法,锦笙心中蓦地跳了跳,赶忙抛开杂念,埋头待命。
“别再谢了,你先起来坐下。”皇后将眸光定在锦笙身上,颇有些感慨,“我还在闺中的时候就和猰貐交好,常和她一起穿这件披风,跟亲姐妹似的,羡煞旁人,如今也没有机会再同穿了。”
朝中重臣的名字和经历锦笙都烂熟于心,有时候三八的兴致一上来,也会读一读各臣子和家中女眷的杂记,皇后娘娘方才在话中提到的“猰貐”二字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安丞相的夫人,闺名林娴玉。
幼时和皇后娘娘交好,闺中密友,因顽劣不堪被先皇戏称“猰貐”,是说她凶得跟会吃人似的。
而皇后娘娘早被先皇看中要给他儿子当媳妇儿,因此要镇得住灾病祸乱,便取祥瑞意称其“貔貅”。
可是自从安清予不见了之后,这个当了娘的猰貐就天天诵经念佛,性子文静内敛了不少。
猰貐以为是自己早些年太过顽劣,冲撞神灵,逆了命数,才致使女儿被劫走。所以偶尔她也会有些……失心疯。
说到这段,大家都不敢吭声,只默默地低头,敛起眉间笑意。
“皇后娘娘,披风拿来了。”宫女莲步轻移,手捧一方红案,上面放置着一件银红色绣有金丝貔貅图案的披风。
皇后亲手拿起红案上的披风,朝锦笙招了招手,笑道,“好孩子,你过来,穿上试试。”
锦笙不敢忤命,赶忙起身过去了,从君漓身边过的时候,招起一阵微微的风动,青丝轻漾,君漓把玩折扇的手一滞。
他的目光下意识也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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