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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笙惊讶地望着他, 然后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颈子上的假喉结也跟着轻轻一动, 显得滑稽又可爱。
君漓的视线被带着往她的脖子上移去, 忍不住被逗得嘴角勾起些弧度。
他臂弯里轻松揽着的小腰纤细得不盈一握, 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 温热温热的, 一直传递到他的心口, 却激得他血液倒流,全身都过了一层别样的酥|痒滋味,让他的脑中莫名想到四个字——温香软玉。
君漓放开她, 顺带着也将另一只手上端的碗放在椅子上,而后便一边捞着榻上的被子开始裹她,一边垂眸温柔地问, “冷吗?”
因着用被子裹她的动作, 君漓的脸几乎和她交颈而对,双手也绕在她的颈间, 偶尔不小心轻轻触碰一下她的脸, 偶尔不小心面孔和她只有寸余, 偏生还状若无事, 面无表情。
长这么大没几回和人凑这么近, 锦笙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生怕自己的吐出的气息洒在太子爷脸上,她憋了又憋,只得轻声道, “还好……”
君漓一本正经且又坦荡正直的神色让锦笙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不妥, 但就是心里虚虚的,落不踏实。
修长的手指拈着被子在她颈边绕来绕去,最后活活把她团成了一个肉丸子,君漓的眸子里就溢出几不可见的笑意,只可惜从锦笙这个仰望的角度完全无法看见。
君漓手在锦笙的脸侧一顿,然后垂眸看她。
入目的还是那张紧紧抿起的少女唇。
就在锦笙感觉到头顶炙热的视线后,也朝他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太子爷从容地手臂一伸,将被角翻了上去,严严实实地罩住了她的头并在脑袋顶上绕了一大圈。
这一波攻击简直猝不及防,直接破坏了方才那诡异迷乱的气氛,锦笙毫无防备,被他用被子兜头罩下后眼前一片漆黑,“诶诶诶??太子爷?你干什么?!”
趁着她看不见,君漓神色淡淡地伸出一只手在她脸部那块儿摩挲……这里,是眼睛,这里,应该是鼻子,那这里应该是……
他轻轻俯身,隔着被子在那里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退身抿唇,他松手放开被子,锦笙便扒了出来,满目无辜又气急的模样,想瞪他又不敢瞪,生生憋得自己打了个喷嚏。
身为梁朝将来继承帝王之位的太子爷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闲得发烫,整日里逗她好玩儿……她要是他老子早一巴掌……!
可惜人家的正经老子觉得自家儿子很出众,就算是整日里闲得发烫也很出众。
遥想自己当年,不也是在柳州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闲得发烫,发烫到膨胀,膨胀之后当了街霸,整日给义父和师父惹事,下场就是抄书、抄书、抄书,大梁朝的书都要被她翻着遍儿地抄尽了……终究不是一个等级的游手好闲。
思及此,锦笙消了气。
人家逗她怎么了?人家是尊贵的太子爷,逗她玩儿怎么了?人家再游手好闲也顶顶优秀,逗她玩会儿怎么了?
锦笙别的没有,就是心态好。
再回过神的时候,君漓正望着墙上那幅“清溪曲折涧潭幽”沉吟出神,看了片刻,他移开视线,又凝视着她道,“李承运身受重伤,傅德已被剥削兵权,押入大牢,罪名是勾结江湖势力刺杀皇室宗亲。他没认,严刑逼认的。”
锦笙晓得,太子爷总是最通透的那一个。
特意加一句“严刑逼认”的意思就是……傅德没有计划刺杀景元帝,但是这个罪名他必须坐实了。
就像锦笙想的那样,义父利用她对付了三个目标:景元帝、傅德、李承运。
要刺杀景元帝是最难的,几乎没有可能,所以重头就落在了傅德和李承运身上,如今傅德必死无疑,李承运身受重伤,这个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傅德被杀完全是利用了皇帝的通病,多疑。如果她不告诉景元帝傅德和傅客卿的关系,不告诉景元帝傅德会在围猎时刺杀李承运,那么刺杀陛下的事情发生后,陛下也不会第一个联系到傅德。
更何况,早在赏花宴后查傅轻音的时候,锦笙就知道傅德和江湖势力有所联系,更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陛下,安南将军傅德手握兵权多年,权力愈发大了,人际也愈发广了,还与江湖势力牵扯不清,不死不能维持朝野平衡。
想起傅轻音,锦笙的眉头忽然一蹙,涉及到安清予一事的四个关键家族中便有傅家,不如趁此时机去天牢里逼问一番,人之将死,如果十五年前傅德当真让人劫了安清予,也没必然在死之前隐瞒什么了吧?
“太子爷,在傅德死之前,我想派人去牢中询问安小姐的事情。”锦笙望着他。
“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君漓拿起她放在床头的书,随意翻了一两页,“不是,可以排除嫌疑了。”
锦笙皱着眉点点头,心中不禁思忖着还是要私自找个机会摸进大牢见上傅德一面,她觉得义父和傅德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是她不知道的。
否则义父为何去注意傅家的动向?又为何偏要置傅德于死地?
不,义父不仅仅是置傅德于死地,刺杀皇室那可是抄九族的大罪,准确来说,整个傅家都活不成,就连什么都不知情的傅轻音也逃不了厄运。
锦笙叹了口气,赏花宴时她就发现长公主殿下很是喜爱傅轻音,原本以为傅轻音能和萧月华争一争太子妃之位的,一夕之间从天到地,什么荣华富贵举世无双都没了。
如今在皇亲国戚的眼中,能当得起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人,除了郭云襄,就是萧月华。
程心燕肯定没戏了,还有一位她至今没有见过的霍连翘,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承运那边,我旁敲侧击地问过了,并没有勾出什么秘密来。”君漓伸手将她脸侧的青丝拂下来,神色自若地继续说道。
锦笙忍不住狐疑地看了一眼君漓,心想太子爷近日果然是闲了,什么都抢在她前头帮她做得顺顺当当的,那她做什么?
话锋一转,君漓又接着道,“如此可见,这整个计划和傅德、李承运两人都没有什么关系。操纵这件事的人,就是告诉你傅德会在围猎时刺杀李承运的人,可对?”
锦笙的呼吸一滞,连带着看他的表情都严肃恭谨了许多,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君漓睨着她突然拘束防备起来的表情,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轻声道,“笑一个。”
锦笙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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