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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她紧张地捏了捏手指,试探着问:“我是林宇阳的……同学。我想请问一下,他得了什么病?”
我向她走过去,与病房的门隔了很远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略压低了些声音,告诉她:“骨病。”
“是不是很严重,我听人说,他需要截肢。”她仰头望着我,颤抖着说完“截肢”两个字,眼睛已经洇湿了。
那一刻,我很庆幸自己已做了三年的医生,学会了面对任何不幸的病人,任何悲痛欲绝的家属,都能露出很淡定的微笑:“我们已经请专家会诊过,不需要截肢。”
女孩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噙在眼角的泪滚落时,表情是欣喜若狂的:“太好了!太好了!”
欣喜过后,她对我说:“医生,我不敢去病房看他,怕被他家人看见,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可以,你说吧。”
“请你帮我告诉他:我一定能考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他也一定要把病养好,我们大学校园再见!”
“好的。可是,你叫什么名字?”
“他知道。”
叶子恬走了以后,我又回到病房,请林宇阳的父亲去帮我叫护士来测血压和体温。他立刻放下手中来不及喝的开水,一路小跑去找护士。
我看看放下试卷的林宇阳,他正看着我,眼中有些迷惑。
“刚刚有个女生来找你,说是你的同学。”我说。
林宇阳立刻看向门外,急切地问:“她在哪?”
“走了。她让我转告你:她能考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让你也一定把病养好。希望你们能在大学校园再见……”
他笑了,笑了很久。
我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以前没见过,之后也再没见过。
(4)
我第二次见到叶子恬是在三个月后。
那天,我夜班。在骨科为林宇阳全面细致地检查后,我走出骨外科的大楼,准备回我的办公室。
月光被雾霾掩盖,若隐若现,医院走廊亮着的白炽灯显得格外孤独。借着灯光,我看见叶子恬坐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她身上的校服看起来更肥大了,想来这三个月她过的非常不好。
这样的三更半夜,一个十七八岁少女独自在外,我当然不能不管。
我走到她身边,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你父母会担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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