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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片刻,才抬起头,我依稀看见他的眼角有泪光。他说:“我不管治愈率到底是多少,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存活率,我也要让青雪活下来……你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我告诉他:“你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疼痛和恐惧都只能她自己承受。”
作为一个肿瘤科的医生,这些年,见过太多病人在生死边缘的挣扎,我最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生死由命!
可是谢炜告诉我:他不信命,青雪也不信。
之后的半年,青雪做了八次化疗。
我从没做过化疗,不知道那种疼到底有多深刻,只记得有个病人说过:化疗的疼痛就像用刀子在血管里搅动,痛不欲生。
我想,青雪在化疗过程中一定非常疼,否则她不会把床单都撕烂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但她从未喊过一句疼,也从没见过她掉一滴眼泪。
每次青雪疼得浑身发抖时,谢炜都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给她讲公司里的事情,讲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告诉她公司里哪个新员工业绩最好,或者告诉她,公司又代理了哪一个新药。
青雪咬牙听着,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话。
第八次化疗的过程中,青雪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她虚弱地靠在枕头上,呼吸都有些艰难。
谢炜心疼得不忍看下去,说要去楼下抽根烟,便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青雪颤抖的指尖抓住我的手,勉强地说了几个字:“昨天,我见到穆山了。”
我坐在她身边,劝她说:“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吧。”
她点点头,指尖拂过憔悴的脸,眼泪就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经历过这么多次化疗,她从未哭过,这一次,她却哭了。
她和我说了很多,她说那时候,虽然穆山和吴莎莎走得很近,她寝食难安,但她没有去质问穆山,她选择了相信——相信她和穆山是真心相爱,相信穆山只把吴莎莎当朋友,普通朋友。
她曾亲眼看见穆山和吴莎莎在学校的花坛边亲密地聊天,虽然是夜晚,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很快乐,假装自己和穆山是幸福美满的一对情侣,因为她爱穆山,爱得卑微。
她努力去忍耐,以为只要忍一忍,穆山就会慢慢看清自己的心。她可以给他时间,等他清醒过来,哪怕这等待像一碗苦药,让她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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