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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殷绚开口，我便将穆梓郁带到《月亮之眼》前，那轮圆月上的灰点已被我费尽心机地除掉了，许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我的指印在画上若隐若现。

我指着那轮圆月，小心避免触碰画面，沉住气对穆梓郁解释道：“当时，我真的认为它是一个必须被除掉的污点，我这么做只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最后好心办坏事。有一点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你，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对我的智商留下不好的印象……”

某人呵呵地笑了，探头凑到我的耳边，不怀好意道：“洛祈然，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热爱清洁，是不是因为上周没给我打扫，所以犯职业病了？”

谁让我有求于他呢，忍了！

“所以……这幅油画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我试探道，“你只需要为月亮重新上色就好，应该难不倒你，对吧，大艺术家。”

穆梓郁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是容易的事？首先，要确认油画用的颜料是哪个品牌，不同品牌出产的颜料会有色差；而且，重新上色的色块要和其他色块尽可能保持厚度一致。总之，这是件相当麻烦的事，不然别人用得着吼你？”

我听着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羞愧地低下头，埋怨地瞪了穆梓郁一眼，凑到他耳边恶狠狠道：“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现在是训我的时候吗？再说了，我已经被狠狠骂过了！”

“嗬。”殷绚不知何时走近，“门外汉就是门外汉，头脑简单，愚不可及。不过……”

殷绚换上一副妩媚的笑脸，对穆梓郁道：“学长是我很敬仰的人，如果他愿意为我加上几笔，那是我的无上荣光，我反而要谢谢你了。”

穆梓郁摆了摆手，直截了当道：“这幅油画要多少钱，我不想费事，干脆买下来好了。殷小姐，你尽管出价。”

“你要买我的画？！”殷绚难掩喜色，“学长，你要买走我的画，你确定？”

“十分确定，如果你愿意卖的话。”

“我当然愿意！”殷绚那激动的表情犹如答应了某人的求婚似的，之前狰狞的怒容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的她连眼睛都在笑，“学长，没想到你会喜欢我的作品，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送给你都可以。不过这幅油画存在瑕疵，不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画一幅更好的？我无法接受我的油画有污点。”

“没关系，我不嫌脏。”穆梓郁面无表情，让人难以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神态上判断出他究竟有多喜欢这幅《月亮之眼》，他抬手指着圆月中央那道被抠下的痕迹，道，“我就要这幅，下午就带走，没问题吧？”

殷绚略显困惑：“当然没问题，只是……学长，你在艺术上向来追求完美，要你收下这幅残次品，未免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穆梓郁干脆答道，“我觉得这道作案痕迹挺可爱的。”

作案痕迹……我再次羞愧低头。

殷绚似乎意识到穆梓郁买下她的油画并不是出于单纯的喜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拉下脸问道：“学长，这个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了她甚至愿意买下这幅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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