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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我欲速战速决，分外配合地说，“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给彼此一个痛快。”

穆梓郁没料到我会这般公事公办，眼底蓦然泛起寒光，面色冷若冰霜，道：“你毁了我购买的画，也承诺过要赔偿，露蔓的作品很难得，依我看，至少得按原价三倍赔偿。”

我没有讨价还价，爽快地向他比一个OK的手势，马上登录手机银行，挥金如土地给他拨了笔巨额赔偿金，然后把转账成功的截图递给他看，道：“可以了，再见。”

穆梓郁没有让道，死死地堵在前头。

我无奈地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不解地问：“还有事？”

“当然。”他顿了一下，道，“你手动摧残的作品可不少。你应该没有忘记殷绚的《月亮之眼》吧？当时是我支付的赔偿金，既然现在你已经有工作，而我们俩又毫无关系，这笔费用理应由你自己承担。”

他朝我摊摊手：“继续给钱吧，有工作的洛小姐。”

我低头看看手机银行显示的存款余额，不由得面露难色：“我只是个实习生，工资不高，等公司发了年终奖我再转账给你，麻烦你等一个月。”

“凭什么要我等你，你以为你是谁。”穆梓郁分明有心刁难，“我要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等别人，我不等你。你要么一次偿清，要么……春节就要到了，我请不到钟点工，你可以故技重施，用你的劳动力抵债。”

开什么玩笑。

“穆梓郁，你等着，两个小时内我一定给你打钱，我有老板。”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绕过他跑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匆匆离去。

我当然不能让家里的长辈知道，我和穆梓郁除了有感情纠葛，还有经济纠纷。好在魏识是个好老板，知道我急着用钱，连原因都没问，二话不说便给我汇了钱，他简直是我的大恩人。

见过穆梓郁后，我的内心又乱了，知道他在这座城市，让我如何平静。这夜我再度失眠，不知不觉又开始胡思乱想，我想了许许多多事，想我妈和凌阅的事，也想穆梓郁。

客厅传来声响，动静虽不大，但明显有人在走动。横竖我睡不着，索性下床，到客厅一探究竟。

凌阅坐在玄关处，将刚刚换下的拖鞋随意摆在鞋柜前。他身穿浅色牛仔裤和黑色羽绒服，配一双款式简单的白色板鞋，中年的他竟透着年轻人才有的活力，明明饱受挫折，他却从不自怨自艾，每天都过得没心没肺。

我下意识朝他身旁瞥了一眼，没有行李箱，他不是要趁黑夜偷偷溜走。

“你要去哪儿？”我声音硬邦邦地问。

凌阅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地起身，笑道：“你要不要换身衣服陪我出去？”

我看了看挂钟，已经午夜一点，猛地摇摇头：“我不去，我们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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