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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迅速接过车钥匙，不让他看见我哆嗦的手，然后故作轻松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驾驶座。我启动发动机，毫不犹豫地驶离服务区，重新上了高速，摆脱了不愿纠缠的人。

穆梓郁逗留在原地，面色煞白地目送我离开，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急剧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圆点，让我再也无法看见。

明明无法看见，我却能揪心地感受到那双眸子里无法掩藏的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在高速上行驶了多久，泪水还没夺眶而出，我便被自己的残忍击垮了。

我在紧急停车带刹车，快速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穆梓郁很快便接听了。

我放低声音，尽量不让他听出我的哽咽：“我现在回去接你，然后送你回家。”

“你这可恶至极的女人。”电话那头的男人对我低吼，“我正准备报警，让警察叔叔把你和我的车都找回来。洛小姐，你别以为你演好了这场戏，我就会放过你，我永远不会。就算我是个差评男友，你也活该留在我身边，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从严冬到暖春，时隔四个月之后，我终于再次走进穆梓郁的家。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让进门的人以为这个家已经被废弃了。倒不是因为满地的弃稿，地上没有任何纸团，没有被风吹落的画稿，没有掉在地上的画笔，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颜料。

画架前摆放着一幅素描画像，画中人正是我，我的五官被清晰勾勒，但轮廓只画了一半。显然，画我的人思绪紊乱，哪有刻画人时先画五官最后才画轮廓的？

我的轮廓画到一半，执笔的人便停下了，不知因为什么再也无法进行下去。画架一旁的颜料和摆放画笔的透明笔盒都蒙了厚厚的灰尘，看来，穆梓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过画具。

画架四周有不少被捏成一团的啤酒罐，依我猜测，画架上我的画像，是穆梓郁在酒精作用下描绘的。

我环视四周，墙上的油画东歪西倒，有的掉落在地上，再没有人把它扶起。角落里，一幅油画被残忍分割成两半，我走过去捡起碎片，立刻认出了那幅画。

那是被我泼了墨水的露蔓的画，那晚我负气出走，穆梓郁便干脆毁了它？是出于对我的愤怒，还是对露蔓的愤怒，或是对自己的愤怒？

“我不会再买别人的画。”穆梓郁在我身后冷不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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