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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颔首：“喜欢。”

“喜欢就好。”穆梓郁松了口气。

我不禁侧目：“你在担心什么？你的画工毋庸置疑。”

穆梓郁神色略显纠结，罕有地拒绝这种奉承：“画他，我没有把握。”

“为什么？”

“因为我太爱你。”

我默然，我多想敞亮地回应一句“我也爱你”，可在魏识的画像前，我不能这样做。

穆梓郁从书房里搬出一把椅子，让我在他身旁坐下，然后重新拿起画笔，开始投入地刻画他印象中的魏识，似乎从拿起画笔的那一刻起，他便忘了我的存在。

我坐在一旁静静观看，生怕打扰到他，我连呼吸都放轻了。我偷偷观察穆梓郁，他的侧脸很好看，主宰着我的心跳，我凝视越久，心脏便跳动得越快。我移开了眼，生怕他不经意间扭头，便发现我对他如痴如醉，找不着北。

我从画架一旁的工具推车上拿起他的速写本，随意翻开空白页，然后拿起一支铅笔，煞有介事地端坐在一旁，俨然一副资深灵魂画手的架势，开始勾勒某人完美的侧脸。

我喜欢穆梓郁睫毛扬起的弧度，过去每次他生闷气绷起脸的时候，我便习惯性地只盯着他的睫毛细看，那会让我觉得他在对我微笑。

我也喜欢穆梓郁高挺的鼻梁，每次他默然不语时，总会让人觉得他在深思，也许这是他带给我的偏见，我总觉得鼻梁高的人更会思考。

直到提笔那一刻，我才知道，穆梓郁的轮廓比我想象中更深刻地印在我脑海里，我甚至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我记忆中的属于他的每个表情。

为了印证自己每下的一笔都是正确的，我不时抬头打量一眼身旁的人，偷偷对比画稿与他之间的差距。

大概是我天资不够，穆梓郁在我脑海里越是清晰，我勾勒起来便越是笨拙，我怎么都画不出我想要的穆梓郁的样子，也画不出我喜欢的穆梓郁的样子，更画不出我心里的穆梓郁的样子。

速写本里，穆梓郁的英俊和冷酷荡然无存，他变成了一个表情滑稽的人。他的睫毛被我夸张地画成无数个“√”，使他的眼睛变得有碍观瞻，如果现实里穆梓郁长成这样，大概连春天的母猪也会被吓退。

我紧盯着画稿上的眼睛，托腮沉思良久，只为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究竟要怎样才能把穆梓郁眼里的神采复制到画稿上呢？

忽然间，坐在我身旁的人开口道：“画盲大师，这画稿上的妖怪是谁？”

我回过神，一抬头，便发现那双我正为之苦恼的眸子一眨一眨地看着我，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让我恨不得当场撕毁拙作。

我绝不能让穆梓郁知道，这画稿上的丑八怪其实是他本尊，我怕他会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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