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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丕脸色难堪至极,话已出口他怎收的回来,可杨安的话更是给他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既清醒过来,又全身一颤,苻丕本为庶子,母亲也是当年宫中一位身份低下的宫女,当年苻坚年幼,先帝苻键喜欢自己的侄儿便长年将其留在宫中,苻生身边的一位宫女因犯事被罚,苻坚救了她,那位宫女以身相许,当年苻坚也不过15岁,后来苻坚在诛杀苻生的时候,其母在苻生的身边为苻坚苻法及时送信,这才立了大功,苻丕比苻宏大了一岁,苻宏生来便是嫡子,而苻丕却只能通过不断的建立军功得以稳固自己的封位,所以他在苻坚面前格外谨慎小心,生怕触犯了什么禁忌,龙骧将军本是苻坚的第一个称号,他身为长子是万万不能不敬的,况且姚苌又入了自己皇叔的军帐中,他怎么敢下得去手?
此时,姚苌却跪地朗声道,“长乐公说的有道理,方才一战是我失误,不该压上全军兵士的性命却行险步,请长乐公责罚。”
杨安等人沉默在一侧,似乎在等待这一出荒唐闹剧的结束。
苻丕终究叹息了一声,“罢了,龙骧将军既然知错,本公不必再罚,下不为例,退下吧。”
“罪臣多谢长乐公宽恕。”
姚苌起身,躬身退到了账内的一侧。
“大家也都看到了,朱序坚守不出,却居高临下,占据着地理优势而拦截我军进攻,我军人数虽多,也并未占到便宜,这样下去,襄阳何日可破。”
“我知道,你们又要说等?拖,可这等也得有个期限啊,长安来书,父皇问我,这等到底是多久,半年,还是一年,亦或更久?你们拿出个注意吧。”
账内一时陷入沉默,外面军士的操练声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若是兵力弱小,也就罢了,可正是因为我们兵多粮足,朝廷对我们此次襄阳一战都紧紧盯着,诸位若是再这么颓废下去,朝廷上有的是人弹劾诸位,丢了官位是小,怕是到那时性命也难保了吧。”
杨安道,“陛下可有明确指示破城期限?”
苻丕轻轻摇头,“父皇并未细说。”
杨安道,“襄阳一战已持续了三个月,若是陛下对我等极为不满,大可撤职换将,而陛下却并未在信中有此等倾向,说明我们的持久战是得到陛下的认同的,再等等吧,陛下信中会有明断的。”
众人听他这般一说,一时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点头附和了,苻丕不满忧愁的脸色渐渐舒展开来,他在心中期望,希望下一次的来信不要是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旨意便好了。
于是,这场苻丕任主帅的襄阳之战一直持续拖到了下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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