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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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书年接着说:“小叔,你若真喜欢那婢女,恐怕得费些心了,这扶柳姑娘本姓辛,是个官婢,我都打听清楚了,十四年前,她父亲因受玄武门之变的牵连被判全家流放天山,女眷中只她因年幼而被贬为官婢,发配到了江夏王府。”

颜绍谨猛然回头,厉声问道:“确定吗?当真是官婢?”

颜书年被颜绍谨突然凌厉的语气惊住,慢慢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小叔,你不会是想明媒正娶,让她来当婶母吧?她是个官婢,就算曾祖母同意,这律法可明文规定了良贱不婚啊!”

颜绍谨拳头握的紧紧的,颜书年所说正是他所担心的。

怎么今生她竟如此坎坷,如此艰辛呢?心口又疼了起来,妇好的娇笑与扶柳的脸庞重叠在一起,搅得他心绪不宁。他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汤已凉,寒意自肺腑散出,与这春夜的寒气融为一体,颜绍谨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这是怎么了?一听说她是良贱不婚的官婢他就害怕了,这可是武丁跪求了千年才换来的情缘,这点羁绊又算得了什么?

颜绍谨暗骂了自己一声“懦夫”,转身对颜书年说:“你可有办法让我入江夏王府见她一面?”

颜书年拍拍胸脯应下了。

江夏王府位于朱雀大街,此时正值霭霭四月初,新叶已成阴的时节,动摇间风景秀丽,盖覆这深深庭院。

颜绍谨一步入王府的梨园,就看见琼枝堆雪的梨花树下,立着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他不禁停住了脚步,怯生生的不敢向前。他突然很怕,怕扶柳对他有成见,怕将他看作那举止轻浮之人,更怕她早有心上人,心里再无他的位置。

扶柳听见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靠近,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并未立即转身。晨起,李雪雁告诉她,那日的公子欲见她一面,问她可愿相见,扶柳下意识就想拒绝。她自幼家中巨变,一夕之间从千金小姐沦为官婢,虽说李雪雁待她亲如姐妹,读书学艺都在一起。但她很清楚,自己是个罪臣之后,是贱民,终生都很难翻身。之前纠缠她的富贵公子们也大都是贪恋她的颜色而已。扶柳并不想沦为以色事人的妾侍,所以从来都是拒不相见的。

可今日这“不见”二字却卡在喉头不忍对颜绍谨说出口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一面之缘的公子如此上心,那天一见之下,莫名的悲戚萦绕心间,竟让她辗转难眠,她也祈盼着可以再见上一面。

李雪雁看到扶柳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命人安排了二人在梨园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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